,异常冰冷,陨石雨更猛烈地打在身上,天阴沉得呈现淡紫色。画家嘴唇翕动颤抖,很久之后,才艰难地、不成声地把声带撕裂开个口子,“那天晚上,你打电话,想说什?”
不知画家所提是哪个夜晚,但感到难以呼吸,铺天盖地大雨几乎将埋没。意识绞痛感随之袭来,隐约间看见车灯,异常刺眼车灯,天翻地覆车顶棚,有血沫滴落在手上。死亡气息几乎贴身而行。
不能动,却仍有发声能力,嗓音同样艰涩,对画家说,“告诉父母,没事,别太挂念。还有就是,人总得和过去和解,纵使对命运心有不甘,但比起沉痛悼念,宁愿生者当从没活过。”吞咽口气,只觉得整个人置身海底,窒息感愈发强烈,道,“所以,别用这样余生回忆。”
画家全身湿透,脸上全是水,他听说完,单用手在身上摸索起来,仿佛个盲人在摸块石碑。画家从后背摸到什东西,他语气介乎平稳与疯狂之间,像,bao风来临前黑压压云际线,只等个爆发极点。画家对说,“人,所有经历过事都不会消失,只会在别人看不见地方滋生或是腐烂。你这里不完整,少两节腰椎骨,尝过。不是没味道就相当于没发生,也不是吐出来就可以当垃圾忘掉。你说人总得和过去和解,只有幸存者才有权利选择是否愿意和过去和解。你不是幸存者,徐皓。你和邵崇明、外婆样,是海中饵料、搀扶不起来尸体、泡发依然可以被人谈论下咽腐肉。没错,所有人都这想,大可以和过去和解。可以和你胸前被划烂窟窿和解,可以和你尸检时碎掉头骨和解,可以和十七岁你和解,也可以和二十岁你和解。但周围没人和说,你是个人,是个不仅生活在过去里人。”
画家左手摸索到胸口,那里纵横交错,被雨水冲刷仍血淋淋得刻着字,是永远鲜活痛苦。画家手下刻只有六个字:爱子徐皓之墓。
意识里钉子开始震颤。
画家垂着头,雨水如注淋在地上,梦境破损不堪,有角竟隐隐露出客厅废墟轮廓。电视屏幕静躺在角落里,如刺针般闪烁着画面。画家左手戒指在雨中,bao涨出火焰,他回转到客厅地板上坐着,而脚下仍是草地,再往外是轮船陡崖似甲板。
画家正坐在对面,梦境现实淌成滩水,再无法清晰分割开来。他如紫荆花梦中那般看着,好像在等,又好像不认识。接着他站起来,空有副骨架,蹒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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