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辰栩放松了点,但又没完全放开,变成了虚握,眼睛掩在眉骨落下的阴影中,语气也很重,“我问你干嘛才对。刚刚玩游戏时候说的那话,喝酒喝糊涂了还是怎么回事?回去跟他们道个歉去,别把这事记过夜。”
柏言愣了一下,都忘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了。
庄辰栩看他那样,提醒他,“你恶心同性恋那句。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,话都说错了。”
柏言抿了抿唇,也知道自己口不择言,但很快又有些恼羞成怒,甩开了庄辰栩的手,“不用你管
柏言伸手,碰了碰自己的眼睛,胸口一瞬有点发闷,想自己怎么成了这幅鬼样子?
刚被关上的门打开,柏言抬眼向左上角看去,镜子里映出一张熟悉的脸。
庄辰栩走进来。
柏言收回视线,把那口凝滞在胸口的气吐尽。“你来干什么?”
庄辰栩后腰靠着洗手台,侧身问他,“看看你怎么回事,一晚上跟吃了枪药似的。”
说完,柏言把庄辰栩手里的酒瓶抢过去,放在自己那儿。
也没人说这样不合规矩,这一轮就模棱两可地过去了。
被这么一闹,国王游戏就玩得有些没意思,后面还是唱歌的唱歌,玩骰子的玩骰子,人又一堆一堆地扎堆儿散开来。
柏言在角落的位置里安静坐着,不再掺和到人堆里,垂着头,没精打采,肩膀松松垮垮地耷拉着,放在面前的啤酒没再动过,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坐了会儿,突然站起来推开包厢门出去了。
庄辰栩眼睛一直盯着他,看他走了,下意识也要站起来,刚站起半个身子就被一旁的人拉住了。
柏言脾气有时候挺怪的,庄辰栩从不惯他的那些毛病,有什么说什么。
他两关系好了这么多年,从没有谁迁就谁,都熟悉彼此的那些刺和棱角。
柏言走到一边,抽了纸擦干净手,垃圾桶在庄辰栩那侧,他低着头走过去,手心里湿透的纸团狠狠捏成团扔进去,“我没事,但你玩不起就别玩,别搞的好像谁欺负你一样。”
他侧身想走,庄辰栩一把抓了他胳膊,用了点劲。
柏言被他捏痛了,甩了甩没甩开,抬起头,眼神凶恶地顶回去,“你干嘛?”
庄辰栩转过脸,陆洵笑眯眯看着他,“舍不得了?”
庄辰栩没回话,皱起眉,把手抽出来,径自去了。
——
柏言开了水龙头,用手掬了冷水洗脸,然后抬头看镜子,水珠滴滴答答地顺着发丝睫毛鼻梁往下掉。
他嘴角有浅浅的笑纹,现在不笑了,紧抿着,那道纹路就有点苦味。可能最近熬夜太多,气色也不好,又不年轻了,这样喝酒胡搞,眼窝处就有点泛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