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献目光上下打量他,面上颇为和善,“不必多礼,你要说什,说罢。”
“臣请陛下停止工程,”年轻人道:“陛下应以天下百姓民生疾苦为要,焉能耽于享乐,大兴土木。”
端献笑道:“朕怎不在乎民生疾苦?且不提国库充裕,就这座楼,京中四品以上*员哪个建不起?”
年轻人个响头磕在地下,“陛下刚刚即位就大兴土木,实非明君所为啊。”
“明君所为?”端献目光凝,居高临下看着他,“朕且问你,自即位以来,朕免除三年赋税,是不是明君所为?朕开边榷,充裕国库,是不是明君所为?朕下恩旨令逆王案被牵连犯官有机会重新入朝为官,是不是明君所为?”
”
端献就笑,“楼没建起来,项圈不是已经上身?那也是亲手画图啊。”
姜善面色微红,推他把,道:“都是些不正经。”
“不正经?”端献笑道:“若是不做皇帝,就当个描图匠人,靠这个赚钱养你。攒上月余才能买个小银簪子,到时候你再看正不正经。”
姜善哧哧笑起来。端献也笑,拥着姜善,“碧玉高楼临水住。红杏开时,花底曾相遇。等楼建好,这边不要很多人伺候,也就不必那多规矩,你日常住着,也松快些。”
接连几个诘问叫这位年轻言官哑口无言。
端献收回目光看向远方,“而现在朕只是要建座楼,便要将往昔所作所为全都抹去。”
听着这番话,年轻人眉头紧皱,有些犹豫不定。
端献瞥他两眼,道:“就像你呀,朕记得你是寒门出身,十年寒窗苦读很是不容易。试想下,你未中举之前,家境贫寒,妻子为你操持家业,让你专心读书识字,嫁与你这些年,头上只有块灰扑扑布巾。你中举之后,家里有闲钱,要给妻子买支簪子,这时候就有人说你骄奢*逸,有堕文人之风,你作何感想?”
大约只有事情到自己身上,心
姜善倚在端献肩膀上,指头轻轻抚摸他衣服上花纹。
虽然端献这边连图纸都快画好,那边言官们却还不肯罢休。年纪大言官们句话就被端献堵回来,他们思来想去,找个年轻言官来劝说端献。
年轻人,天不怕地不怕,对上陛下也没有那多顾虑,最为重要是,他跟先帝跟文圣皇帝这些事都不挨边,端献没办法用糊弄老臣那些说辞糊弄他。
于是个天气明媚午后,名年轻言官进宫。
端献在御花园接见他,见面,这个年轻人就跪下行大礼,义正言辞道,“臣有本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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