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敏看他样子,那双年轻时也算颇有风华双眼掩去点讥嘲,“你也是无城府,把谁都当做好人。”他背手,往前走步,“老爷子是心梗死,但他半年前刚做完心脏搭桥,手术很顺利,恢复得也不错,医生都说没那快复发。”
奚闻下抓住他后领,眼中冒着火,气他乱泼脏水,“你说这些什意思?”
钟敏被勒口气喘不上,脸涨红,大怒,“你干什!好歹也是你长辈,是你姨夫!你这没大没小!”
奚闻手背崩出青筋,“问你刚刚在说什!”
他们这边争执惹来其他人注意,有人上来拉架,“怎回事?怎打起来?”
不休,从早守到晚。冯桐身体不好,支撑不住,杜夏让她回去休息下,这里他来守就可以。又看奚闻脸色也不好,就让他也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。
奚闻摇摇头,跪坐着,看着铜盆里燃烧锡箔元宝,被黄色火苗吞噬,“没事,叔,你送小姨回去吧,这里看着就行。”
现在葬礼已经简化很多,停棺三日后,入殓,杜夏捧头,奚闻捧脚,放入棺木,棺盖推合,举哀后,送去火化,之后下葬。
出殡时,杜夏捧着遗像走在最前,奚闻跟在后头。这里奚闻是外孙,冯桐是女子,杜夏是养子,从老辈观点来看,没有谁是最名正言顺。奚闻隔辈,不够亲近,原本想让冯桐行使这权力,但冯桐身体太虚弱,要走很长段山路,身体吃不消,最后就让杜夏去。
从山上下来,冯桐在车里休养,奚闻落在最后,钟敏走在奚闻旁边,二人肩并肩走段下坡路,钟敏突然对他说,“其实刚刚你不该这无所谓。”
“这种场合闹成这样,像什样子!”
也有人窃窃私语,“家人搞成这样,死人都能被气活过来。”
“冯耀辉风云辈子,就养这个不成器东西出来。”
“不务正业,游手好闲,之前好像还犯事,躲去国外
奚闻木着脸,“什意思?”
钟敏看着前方杜夏背影,“族长辈亲戚都在,还有不少生意上朋友,达官显贵,入殓与出殡都让他出足风头,坐实身份,你以后想回来就难。”
奚闻攥紧拳,身子气得发抖,转脸盯着他,说,“这种时候,你怎有心思说这些?你也不看现在是什场合!”
钟敏看他脸都气白,讪讪笑,“你先别气,也是为你好,冯桐直念叨这事,才多嘴,换其他人,也不会去讨嫌。老爷子突然这样子,谁都没想到。”
奚闻嘴唇抖动,半天没有吐出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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