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闻哦了一下答应了,他倒没关系,闲人一个,除了拍戏也没什么事。
旁边又有人喊,场务转头应了声,再匆忙地说:“好,那您再休息一下,快到了我提前联系您。”说完就跑回去了。
这一休息,就休息到了中午。
景雪依和阮风还没拍完。
等到放饭,剧组停下半小时,奚闻走过导演专用的休息间,门开着,韦成歌坐在里头抽烟,烟灰缸里积了不少烟屁股,盒饭搁着一口没动。他快六十岁的人了,一向精明强干,这时头发花白,一脸疲态,才显出年纪。
导演喊卡,阮风把眼泪抹掉,情绪还在,脸色没有缓和过来。
奚闻收回视线,这场屋子里的戏,围了五个机位在拍,阮风的表现可圈可点,上午几场都过得很顺利。他细想刚刚拍摄时的每一个细节、动作、表情和说话的方式,镜头像拉洋片一样在脑海里放,哪些是他能想到的,哪些是他做不到的。
细品过后,还是得承认,专业的和半路出家的,差距不是一星半点。
助理给阮风递了纸巾,沈清野也走上去,作为刚刚对手戏的搭档,就在他身边坐了,低下头和他说着什么,估计是赞扬鼓励一类的词,帮他从剧的情绪里走出来。片刻后,阮风吸了吸鼻子,终于笑起来,一张年轻俊朗的脸,笑起来跟打了光一样。他和沈清野一道儿站起来,走到一边。
奚闻低下头,有些羡慕这种自然友好的相处状态。和游凌比起来,华轩和华旸的对手戏后就没这份和谐。
虽然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,奚闻还是动了点歉疚的心。
他敲门进去,叫了声韦导,韦成歌抬眼看见是他,点了点对面沙发,示意他坐下。
“早上没什么事吧?”韦成歌问,说的是早上奚闻险些出的事故,虽然事情没追究,但剧组里早就传
道具组的几个小工上去收拾场景,把水杯捡起来,弄湿的被子换掉。
其余人在等韦导那儿发话,看要不要重拍几个镜头。要重拍的话,还得把场景复原,
快到自己了,奚闻手上握着剧本,背靠着墙,嘴里默背着台词。
场务看到他,小跑过来,“奚闻哥,你那场可能要往后推两小时。”说着翻开分镜剧本,翻折过来指着两场戏,上下划了下,“雪依姐待会儿有事,跟导演说了,这两场戏的次序要换,您的往后挪了。”
奚闻抬起头,景雪依果然已经来了,站在不远的避风处,戏服外头裹着厚棉衣,她穿着这么臃肿的服装站在那儿,仍显得亭亭玉立。许是知道场务在跟奚闻说换顺序的事,一双美目望过来,但脸上木着,没什么表情,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