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自己要把那男孩拉出房间处理,被程恪行拒绝——明明这人直抑制着冲动、与内心魔鬼搏斗不休、早就疲惫不堪,但竟然还剩得下摔东西力气。
程昼回拿他无法,只得留下来,而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,程昼回又可以暂时离开程恪行视线。
他似是困倦地掀起眼皮,向门外看眼——刚才进浴室前他犹豫片刻,留道可以传出声光门缝。
倒也没什别念头,程昼回就是单纯担心程恪行会害怕。
程恪行会害怕吗?
——人之初,性本善。
小时候,阿回背完三字经,忽然记起之前不小心在古书中瞄到眼“人之初,性本恶”,他感到矛盾困惑,于是去请教书主人。
但程恪行却反过来问他,你怎想?
怎想呢。
小阿回背着小手,默默揣思好久好久,方才抬头与大人对视,本正经道:阿回以为,人之初,性本爱。
手替男孩抹泪动作,下意识不善地眯起眼睛。
但程昼回背对着他没有看到,看到也注意不到——他有些恍惚。这张脸和自己这像,哭起来应该也是。
……自己哭起来话,也是如斯难堪吗。
他恹恹地垂下眼皮:“好,去吧。”
十五分钟前还柔弱无骨几乎要塌陷在他怀中人跌跌撞撞起身,头也不回地跑。
程昼回嘴角莫名其妙地勾起来,眼底却划过哀哀悲戚之意。
或许会怕吧。
那个高高在上、不可世程恪行,竟然是这样痛苦无耻又卑微不堪地恋慕着那个被他亲手养大孩子。
为爱,人会成为灵魂不纯粹人。
善与恶,在爱前不过念之物。
他们两个,刚刚是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为对方成恶人吗。
温热淋浴自头顶落下,程昼回连衣衫都未褪下,只是无力地垂着脖颈,从敞开衣领开始漫上被蒸腾红晕。
那些威胁人话,他从来没有说过,也从来没有想过,但他却说得那顺其自然,好像身体里其实直住着另个程昼回,蛰伏二十年,轻而易举便能掌控他思想。
程昼回身冷雨被男孩渡小半,剩下那大半却已渗入骨髓,冻得他连嘴唇都开始发青。
他忽然不太敢回头。
程恪行被下药,程昼回刚才问得清楚,也检查。
他在学校学到不只是对人类健康进步有关东西,还有其他不可避免污咂。
程昼回认出杯中淡淡气味来自那些烂靡聚会上常被滥用药品,催情成分只是部分,更多是致幻,让人失去自意识,只剩下最最原始本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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