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程看着心里不是滋味，但没法跟别人解释出个所以然来，只是说：“伤筋动骨
百天，做手术元气耗得太厉害，往后恢复恢复就好
。”
来年十月，奶奶不知因为什
原因从云城回北京，但她和儿媳妇向不对付，七十多
人非要跑出去租间院子单独住，还在院里种小块菜地，每天养花除草，在城里过解甲归田日子。
有时候她挎着菜篮去二儿子家，看到程声也绝口不提他走后云城里事，装作没事人样子聊未来。
再听到云城这座城市是在新闻里，几个污染严重城市被批得体无完肤，那些城市领导马上夹起尾巴，大刀阔斧地搞环保工程，云城就在其中。
程声窝在沙发上，抱着条家里养好几年大狗看新闻，听到云城整个人像被刺下，他已经好几年没再听过这两个字，马上直起身找遥控器关电视，可关完心情也没平复下来，又举着遥控器砸电视，砸到屏幕裂开才罢休。
程声寡着脸躺在病床上，再也说不出狠话，叹着气问他：“跟
说说，你怎想？”
程声以为这是要谈未来打算，可他从前压根没怎考虑过未来，当下舒服就是切，现在猛地被人戳出来像揭遮羞布，他把头歪向窗户那边，想很久才说：“以后不玩你讨厌那些东西，好好学习，直往上读。”
老程走去他病床边坐下，摇摇头：“问你和那个孩子怎回事？你奶奶之前打电话来都急疯。”
程声仍歪着头，正对着他窗户大开，阳光泼泼打在他脸上，程声眯着眼睛看窗外空地上散步病人，说：“现在没事，人总会做错事不是吗。”
大年三十，大家亲戚聚在起，人人见他都要惊讶地问：“声声现在怎变得不爱说话？”
程声乐队也彻底散，他们本就是大学社团性质，论技术论想
“这脸也不对劲，怎白成这样，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？”
有人看他不乐意回答，转个弯问：“今年给们表演什，来个吉他弹唱？”
程声恹恹地拜手：“不玩，收心。”
大妈眼尖，见他身上衣服水素色，乱七八糟文身和耳钉全消失得干净，在角落里问老程：“你家程声怎回事？以前穿得和后现代主义似，现在怎返璞归真？”
老程转头看他儿子，在大圆桌角挨着暖气坐，周围人找他说话他就草草应付事，等年夜饭上来也不动筷子，个人佝着脊背发呆，像害伤寒样把整个身体躲在厚毛衣里，腮帮子肉也全消失，把轮廓线上溜骨头衬得硌人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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