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是你前天帮挡枪,又救命,”海连打断他,“确实忌惮着你,但同样欠你份天大人情。所以才说不知道。”
方停澜喉头滞滞,然后说道:“如果……如果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呢?”
“那信你。”海连不假思索回答。
真是不可思议。天牢里酷刑,皇帝威逼,梁王利诱都没能让自己说出句实话,如今只是注视着这样双清澈见底黑眸,方停澜就做下个如此冲动决定——如果让周不疑知道
他拎着酒瓶回来,还警告方停澜不要肖想:“你只能看着喝。”
“是是是,是病人,只配喝水。”方停澜往旁边挪挪,给海连让出个位置。二人并肩坐下,正面向洞外海面。
岩洞外潮声里夹着鸥鸣,岩洞内只有火苗啃食树枝发出哔哔啵啵声,海连又往篝火里加把干枝:“得亏在防水筒里放火引,不然生火都是个麻烦事……”
“你姓商?”方停澜忽然问道,他见海连侧过脸看他,又补句,“翻海神号船长箱子。”
“是,海连只是名字,商是姓。”方停澜坦诚,海连自然也坦诚,“费科纳说阿爹是什刺客大师。”
?”
“没,”方停澜笑笑,“硬要说话,有点渴。”
78.
入夜后方停澜病情似乎加重,他嘴上起丝丝皴裂,喝下罐水没点作用。他病愈重,却仍强打着精神不肯睡,海连气得又要骂他,却被男人拉住手腕。
“你又忘今天是什日子。”方停澜半眯着眼,声音有气无力,“临岁不要发脾气,不然年都会不顺利,你爹娘没告诉过你?”
“知道。”方停澜微笑着,“知道你父亲许多事情。”
“他也说知道阿爹很多事情。”
“那就看你相信谁,”方停澜道,“你肯信?”
“不知道。”海连摇摇头,“朋友说过你不可信,经验也告诉你不可信,你比久梦城里最狡猾治安官还麻烦,身上藏着秘密多得数不清。”
“海连……”
海连时语塞:“早忘。”
“今天是新岁。”方停澜笑道,“要是再多昏天,年都得错过。”
海连扯两下自己手腕,对方虚虚地拉着他不肯放开,他愣愣才反应过来:“你要陪你守岁?”
“不行?”方停澜眨眨眼,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不如赏赏月亮聊聊天。”
“又不是缬月节赏什月……”海连翻个白眼,语气却不自觉地软下来,“去拿瓶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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