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呛人,有些苦。
宋野枝趴到床脚,扒着被子,静静地看会儿他背影。
距宋野枝上次撞见易青巍半夜起床抽烟,已经很久远。他抽烟姿势依旧是这样,没变,只手插裤兜里,只手夹烟。送到嘴边深深地吸口,手肘固定,唯独撇开手腕,像朵花沉重垂吊在枝茎上,懒懒地,离眼睛很远。
吞吐是慢悠悠,他会追寻空中飘烟轨迹,耐心看烟散尽。微微低头,吸下口。
他不会让烟燃到尽头,总是留下两三口。按灭烟头,动作也不利落,左蹭蹭,右拧拧,把黑色灰抹干净,露出烟身下黄色烟草,才会接第二支。
“去倒热水,你吃药,顺便用热瓶暖暖。”宋野枝反复动作,垂着眼皮,不知道在想什,说,“该去给你送晚饭。”
易青巍抓住他不放手,反而笑。
“又不疼。”
终于搂着人去二楼卧室睡觉。
后半夜,宋野枝做梦。
“是不是直在等?”易青巍贴着他脸颊,问。
宋野枝眨眨眼,左手环住他颈子,右手摸他眉骨,他鼻梁,最后两指掐他下巴。
“等着等着就睡着。”宋野枝问,“今天怎,是不是很累?”
沙发原本就宽不到哪儿去,易青巍躺外侧,后背还留出半空地,前胸死贴宋野枝,挤得他额头冒细汗。
易青巍伸出指腹,帮他揩净。
但宋野枝没有让他再划第二支。
宋
梦到自己登机,机舱外天是墨蓝,机舱内无灯。临起飞,无故恐惧攀升,漫过胸腹淹没喉咙。他急匆匆挣离拴成死结安全带,请求下机,乘务员没拦,笑眯眯为他开门。宋野枝如释重负走出去,门外是高空,万丈深血盆大口。
飞机早就在飞。
失重感迫他清醒,适应黑暗后,发现枕边没有人。手臂探,半床是空,心跟着空截。
冷汗附全身,风吹,异常冷。
阳台门没合严,留段空隙,是关门人粗心大意。黑夜里有火光,接着是风把烟味送进来。易青巍个人站在阳台上,丢火柴梗,烟夹在指间,缓缓吸口,更浓香烟涌进卧室。
这种距离太好,令人着迷,毫无缝隙。宋野枝说话,带动自己胸腔也随着颤,黏作体,让他骨头也毫无缝隙。
“今天好忙,很累。宋野枝,有些胃疼。”
宋野枝皱皱眉,把手绕出来,往手心哈几口热气,烫乎乎捂去易青巍胃部。这个胃,宋野枝每天费心费力,养好几年,比什都金贵。
“忙得晚饭都没吃?”
“从医院出来,在路上才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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