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云怀摇头,道:“贵人。”
皇后之下,置三夫人,贵妃、贵嫔、贵人。其下置昭仪,昭容,昭华,后又有九嫔,二十七世妇,八十御妻。
宣氏也算方大族,族中嫡女大多嫁入别世族做宗妇,也不乏嫁入皇室做皇后者。而今,宣家嫡脉嫡女嫁给皇帝,竟然只是个贵人。
郗真面色复杂,看着宣云怀,讥讽道:“看来你们宣家真是日暮西山。”
宣云怀不反驳,只道:“还望郗少主准时出席。”
谢离淡淡地收回目光,道:“佛经面前,休要嬉笑。”
郗真嗤声,“道貌岸然。”
他们两个在屋里说话,宣云怀站在院子里,只能听见低低絮语。他捧着拜匣,走上台阶,敲响房门。
郗真过来开门,他还跟谢离说着什,脸上带着没有褪去笑意。转头,看见宣云怀,笑意倏地消失,只剩下不加掩饰嫌恶。
“你来干什?”郗真倚着门,也不让他进来。
浑身慵散。他站在香炉前,手里拿着个香盒,正用银匙舀香粉,洒在香炉里。
顷刻间,屋里弥漫起沉水香味道,浓郁地呛人。
“你在做什?”谢离看向他。
“屋子里湿气重,点上香熏熏。”郗真说着,又撒勺下去。
谢离看着他恨不得全倒下去阵势,道:“屋子里太暗,你去点盏灯。”
郗真犹豫下,还是接拜帖,虽然宣家嫡女只是封个贵人,但是宣云怀把这帖子送到郗真面前,郗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。
“有劳。”郗真懒散道。
宣云怀拱手,郗真却看都没看,转身关上门。
回到里间,郗真把拜帖仍在小几上,他撩起衣袍坐下,看见谢离垂着眼眸,不知道在想些什。
宣云怀送上拜帖,道:“下月初十宣家嫡女出嫁,请郗少主出席。”
他用不是师门中师兄弟称呼,郗真面色微变,站直身子。
“宣家嫡女”郗真问道:“嫁是谁?”
宣云怀道:“当今圣上。”
郗真眉头微皱,“皇后?”
“哦。”郗真放下香盒,拍拍手,从里间拿盏玉勾云纹灯来。
他端着灯坐到谢离对面,沾染身浓郁沉水香。
郗真伸出手,拨弄灯芯。衣袖之下,露出手腕上有圈青痕,雪白肌肤上留下伤痕,很能刺激人凌虐欲望。
谢离微微晃神,这细微变化被郗真看在眼里。他收回手,饶有兴致地看着谢离,问道:“大师兄,你往哪儿看呢?”
郗真戴着戒指手指点在谢离笔下宣纸上,眉眼中流转着笑意,“你抄着经,心却不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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