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自己呢?”
“?哈哈,就这样呀。”郑海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恢复平日憨傻模样,冲祁聿笑:“律医生,不像您这厉害,书都没读过几年。这辈子也没啥追求,就吃好睡好就行。等把小禾苗儿养大,就退休回乡下种地去!”
祁聿不赞同地皱起眉:“你要直养他?养个不是自己孩子,不成家?”
“嗐,这样没钱没车没房,找不找得到都是两回事呢!”郑海川毫不在意地摆手,又有些腼腆地说,“小禾
“唔。”
郑海川还在吃,他埋头嗦口泡面,两边脸颊被撑起鼓鼓弧度,说起自己,“可从来不失眠。”
他嘴里嚼着面,脸上是特别自然地那种敞亮:“每天事情太多。”
“早上六点过爬起来,洗漱做饭。然后七点出门上工,直干到到晚上六七点,整个白天基本是忙着没停过。等回家做完家务,也就九十点。等哄娃儿睡下之后,闭上眼就能打呼噜。”
“然后第二天睁开眼,天就又亮。”
被风吹日晒得那粗糙,那双眼睛还能带着亮光,那两排大白牙还总是能咧开嘴角露出来?
生活这苦,可祁聿在郑海川身上,几乎感受不到苦味道。
祁聿不懂。
他曾经见到过许多过着这样日子人。有妻离子散,有家破人亡,有在贫穷生活中磨平爱情,有在日复日痛苦中谩骂不公却无力反抗。更多,是成为没有什追求行尸走肉,脸上带着麻木,能熬过日是日。
但郑海川不像他曾见到任何个。
郑海川叙述平凡而朴素,寥寥几句话,就将属于个进城打工农民工普通生活给囊括全。
将嘴里嚼东西都咽下肚,郑海川舔舔没那干燥嘴皮,认真回应刚才祁聿问那句“累”——
“要说累,有时候是累。可是哪有时间想这些啊?”
“就趁着自己还能干,多挣钱呗。还得养娃儿呢!”
祁聿沉默半晌。
“律医生,你晚上失眠吗?”
祁聿问题,对面青年并没有直接回答,反而抛出另个看似无关问题给祁聿。
“有时候吧。”祁聿吃得差不多饱,放下筷子。
有时候他睡前想着研究方向,容易越琢磨越精神。或者是刚熬个通宵夜班,回家后祁聿也需要酝酿会儿才能入睡。
从医学角度来说,失眠与思绪过多,或是心理压力过大都有关系。祁聿自认为自己没有太明显这种症状,但在现在年轻人之中,这是不可避免现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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