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桃看不见赵琨,又想离人更近些,他只能将身子也凑近来,双手托着赵琨脸认真道:“很年轻帝王,算上今年,也才二十有四。”
赵琨无奈笑,轻轻打下他手。“寡人已经在位快六年。”
“那也很厉害,统管万里疆域,总有
赵琨转过头来,深深地看眼韩桃。“嗯。”
·
天色完全暗下来。空地上篝火被水扑灭,只剩下灰烬中零星点亮意。
那些个流民收下银子,千恩万谢地走,恐怕他们也想不到这位冷面阎王般公子出手如此阔绰,走前还高喊着大善人。
然而这声大善人听在赵琨耳中却是讽刺,他心中其实从不认,bao君这个名头,自认治世也算中庸,不至太差,然而如今才知他高坐皇宫之中,掌天下绣使,却仍是耳目闭塞,荒诞可笑。
出声。
那流民吓得身子抖,小心翼翼抬眼看去,发现是个瞎眼好看公子,没先前那位那般凶神恶煞,才微微有些放下心来。“就是有原来南燕兵,直在关内关外呀,他们都说要打仗,那几座城现在都归燕国,要献给魏国——”
赵琨脸色越发难看起来。
到底是哪里来流言蜚语,引得人心浮动,天高皇帝远,*员竟然还敢私自征税。难怪他降下田租也无济于事,那群人竟敢在人头税上动手脚。
若不是他亲自来,恐怕临到出事都不会发觉。
他所作决定,桩桩件件都不过纸上谈兵,于百姓却毫无益处。史书上或许会记他“武”字谥号,记他攻下南燕,扩大齐国疆域,但除此外恐怕也再无功绩。
马车又接着往前赶路,今夜他们要在马车上度过,赶整夜路。再有天时间进到南郡,这些事就都能有所查明与交代,但赵琨却只觉得心烦意乱与挫败。
他撑手靠在车窗边,指腹揉着眉心。
旁,韩桃慢慢地摸过来,摸上他手。
“没事。”赵琨揉眉心动作停。
流民们伏在地上,频频磕头流泪。“眼看要入冬,这天也越来越冷,们吃饱穿暖都难,还要交如此多赋税,这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……”
哭号声都连成片,赵琨拳头越握越紧,韩桃转过头去拉拉旁边绣使袖子,吩咐人去给些银两。
“也不要多,每人两足矣,去查查这州这县*员,回来报于陛——公子。”
赵琨听见背后韩桃声音,拳头稍稍有些松开。
随即背后那手就抓住赵琨手,安慰般地握握,似乎也忘自己尚在病中是眼瞎之人,只想着如何安慰赵琨。“没关系,查清楚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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