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忍住,确实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,”陆得生眉头紧皱,手搭脉来,“韩桃,听得见二叔说话吗?你要忍住,深呼吸压制住这种感觉。”
韩桃意识稍有些清醒,就松开攥着赵琨手,又忍不住蜷缩起来,免得再抓伤人。他伏在床上身子在发颤,许久后又忍不住发出细小闷吟,带着点点微弱哭腔,就好像冬夜里被大雪埋住幼猫,遍遍挣扎叫唤着,叫听到人心都绷起来。
赵琨知道韩桃向很能忍痛,实在是难受到极点才会发出这样声音,他不在这五年里,也不知这样痛楚韩桃到底受几次。
“该死。”赵琨眼眶酸涩,重重锤下床板。
“深呼吸,听二叔说,呼——吸——”陆得生手握银针,却还是有些无从下手,只能尽力安慰道,“乖,很快就不疼,再忍忍。”
小镇客栈供南来北往客旅打尖住店,大堂跑腿堂倌也见过不少场面,却也是第次见到有人吐血吐得这厉害,还能活下来。
包厢里外都守着人,堂倌端血水就走,余光只看见趴在床边那人又哇呕出口血来,淋漓地溅落在地上。那指尖紧紧攀着床沿,攀至几乎要嵌进木板里地步,足可见那人有多痛苦。
他从未见过相貌生得如此之好公子,却可惜是个命不久矣病痨子。
陆得生金针银针都试过,剑走偏锋也没法叫韩桃痛苦有所缓解,蛊毒催逼毒素,本就等着个临界爆发点,只能直瞒着韩桃,叫韩桃以为自己没事,也就撑下来。
如今胃里阵阵抽搐着,连着胸肺俱是作痛,韩桃疼得意识不清,模糊间只感觉有人紧紧抓住他手,不让他继续嵌着木板。
床上韩桃闭紧眼,低低嗯声。
“把他衣衫再扯开些。”陆得生吩咐赵琨道。
于是衣衫被扯开,韩桃
他指尖紧紧攥上那人手背,掐出月牙血痕来,越掐越深。
“他这样还有多久?”赵琨盯着手背上血痕,面上阴沉得可怕,“你不是医圣弟子——”
“医圣弟子也不是医圣,陛下在宫中怪御医就罢,出宫还要怪到老夫头上吗?”陆得生毫不客气地回怼道,边施针,边脸色也不好看,“蛊毒影响只是暂时,但让他活生生痛晚上,你舍得也不舍得。可就这个侄子。”
“哇”声,韩桃又吐出口血来,痛苦在床上弓起身子。他唇瓣沾着鲜红血迹,面色却惨白得没有分血气。
赵琨见状脸色更难看,反握住韩桃手,连着心也焦躁起来。“那也不能让他就这吐下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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