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院使半晌不见赵琨有反应,颤颤巍巍抬起头来,发现赵琨铁青着张脸。他又颤颤巍巍低下头去,拱手行礼。
“那老臣,先命人去抓药,侯爷在饮食上边也要多加注意,得要……少食多餐,不可节食或者,
“侯爷这是虚劳发热,还有伤食之过……容臣大胆说句,这具身子压根不像是侯爷之躯,倒更像……流民之身,终日伤食虚劳,方才引发此症,侯爷体内还有淤血,所以治当以活血化瘀为主,得先用几副大黄蟅虫丸,缓中补虚。”
赵琨越听,神色越难看。
他低头看韩桃长发散在枕上,紧闭双眼模样,心中仍是不信韩桃会虚弱到这个份上。
“依你看,这是否是因为他坐十几日囚车进京缘故?”
院使低下头。“照侯爷目前这样来看,恐怕,这伤食虚劳得有个三五年,今次路奔波,不过是个引子。”
暖阁里,韩桃躺在床榻上,面上泛着不健康红。赵琨手摸上那额头,发烫得厉害。
先前他竟然没有察觉韩桃发着热,就是连韩桃自己都没有发现,以至于因为身体虚弱晕过去。
太医院院使诊完脉,摇摇头。
“昨日陛下只让医士治外伤,但老臣今日看,恐怕侯爷这内伤要比外伤还要厉害些。”
赵琨坐在床边皱起眉头。“怎说?”
“三五年?”
赵琨嗓音高,吓得老院使个激灵。
赵琨握紧拳头,当年韩桃分明已无后顾之忧,才会将他脚踢开,如今又是哪来伤食虚劳,难不成他回国之后,南燕宫中又有新变数。
是,赵琨沉沉呼吸着,他刚回齐国不到年时间,就听闻老皇帝病重,他那时对韩桃满是愤意,又想着韩桃到底是堂堂皇子,从未派人打听过这位七殿下在新皇继位后是如何处境。
但韩桃是他亲手教过,不可能连这点自保能力都没有。这切究竟如何,他从不知晓。
“情志不遂,肝郁抑脾,另有寒邪犯胃,脾胃虚弱……陛下,多思则神殆,多事则形疲啊。”
“说点寡人能听懂。”
“这……”院使拱手作揖,“《素问》有言,悲哀愁忧则心动,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摇。想是因为亡国——不,或许早在更久之前,侯爷这悲哀愁忧之情太盛,还有胃病催逼,如今稍能安定下来,身子卸大防便似如山倒。”
“他是何时有胃病?”赵琨神色愈发沉冷,敏锐捕捉到那句早在更久之前,心头就有些烦躁上来,挥挥手。“他是皇子居于宫中,当年尚且安康,如今哪里来这些病症,再诊。”
院使欲言又止,顿顿措辞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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