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此处,韩桃眼神黯,虽然身子很累,却没有什睡意。
当年他哄赵琨说,若是得他身子,便不能再与旁人行床笫之欢,因此赵琨到教引婢女教他那事年纪后,直没有收暖房丫鬟。南燕宫中因此还传过这位质子不举闲话,却不知始作俑者是韩桃。
但后来他与赵琨断关系,赵琨,应当不会再守那为难人约定吧。
“侯爷要是半夜口渴或是哪里不舒服,尽管喊奴婢。奴婢们都在屏风外睡着。”屏风外,空青小声道
“倒是侯爷您那被褥还没晒过,”李田担忧道,“怕是味道不好闻。”
“无妨。”
韩桃慢慢走上台阶,看向殿内烛台上跳动烛火。耳房门窗是漏风,即便和衣而睡恐怕也受冷,他想会儿,看向他们。“多扯张褥子,今夜与孤同睡殿中吧。”
“侯爷,这恐怕于礼不合——”
“于礼不合事,孤做多。”
本也是不属于他。
而南宫众人听吩咐,开始紧锣密鼓地来回搬运着,先是要紧床榻和被褥,被褥又没有晒过,只能在庭中简单抖抖,再是装幔子,运桌椅,连着茶具蜡烛火折子都并搬过来。
空青又差几个奴婢去旁边重华宫太妃住处借筐炭火,烧暖装手炉里,给韩桃暖手。
十几人搬出浩浩荡荡蝗虫过境架势,顺着宫道进进出出,连着重华宫里几位太妃都出来看热闹,看到靠在墙边那位玉面郎君时候,小声议论起来。
直至搬得差不多,天色也暗下来,长英殿主殿总算是像点样子,宫灯里烛火被挑亮,昏黄地映照着廊庑,韩桃看向满头大汗李田等人。
韩桃踏进门槛,往里走去,几人面面相觑,只得跟上来。
·
夜渐渐深。
长英殿在热闹日之后终于寂静下来,空青在看眼炉子里剩余炭火后,吹灭桌上蜡烛,四围就下暗下来。
屏风内,韩桃坐在床边,望向窗边洒进来月光,忽然想到赵琨,不知道赵琨此时是在做什,如今成帝王身,当是要临幸妃嫔。
“侯爷,可还是有什吩咐?”李田甚至不敢擦额上汗。
韩桃扫视过众人,顿下,开口道:“你们晚上,落榻何处?”
“奴才们……?”
李田与几个宦官奴婢们愣住,没想到韩桃竟还会关心他们住在何处。如今天黑,又是身汗,要擦洗要更衣睡觉,地位低些出宫便罢,像空青和李田这种贴身伺候,按规矩住在耳房,可如今耳房也破败不成样子。
“奴婢们今夜有床褥子就可以,侯爷不必记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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