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始终不愿意把这些药称作抗抑郁或者是别什,在他潜意识中,他仍旧觉得自己心理状态毫无问题。
以至于经常大胆断药。
时至今日,盛闻景不得不承认,他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善良。
顾时洸被车碾压拖拽甚至是撞飞,他心中腾升出股隐秘快感,这是他多年不曾拥有悸动。
也许他是没有胆量报复,所以总将自己困在某个无人之境,渴求有人来救救自己。
“在哪。”顾堂问。
盛闻景:“……”
他想他现在似乎并不适合开口讲话,或者说,他好像瞬间失去语言功能。
顾堂没听到盛闻景动静,道:“是不方便吗?”
盛闻景挂断通话,回以顾堂短信息:在开会。
行凶者逃逸,汤驰逸瞬间冲上前查看顾时洸伤情同时拨打电话,不多时,建筑内保安包围现场,顾堂在顾氏保镖与工作人员簇拥下来到这些保安重心,顾时洸躺在地面双眼紧闭呼吸微弱。
盛闻景从顾堂脸中看到股极为淡薄情绪,这份情绪之后是山雨欲来凝重。
汤驰逸反应够快,迅速指挥着安保人员追查肇事逃逸,不,或者说是专程为谋杀顾时洸而来杀人犯。
宴会并未因为这场事故而中断,事实上也只有顾氏与汤家两家人知道顾时洸出事。
盛闻景沉默着缓缓坐回驾驶座,双手搭在方向盘上,很快,他弓着腰让自己额头抵在手背之间。
可那些有胆量直面顾时洸人,好像无所畏惧,并不渴望拥有明天。
那该有多绝望,盛闻景想。
顾时洸进
他在看到那些保安面对顾时洸时,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曾在台上被顾时洸砸断双手之时,那些工作人员是否也是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。
像是在看个笑话。
人活着光鲜亮丽,死后也只是滩烂泥,毫无美感可言。
救护车呼啸而来,迅速拉走还剩口气顾时洸。
深夜,盛闻景坐在阳台,手边烟灰缸中堆满燃烧殆尽香烟。他闻闻指尖缭绕烟味,端起温水服送抑制情绪药物。
他反复深呼吸,竭力让那些不断重复血腥片段滚出自己大脑,然而越是拼命,越是无法挥散。
血色沾着灰色尘土,顾时洸半边脸被剐蹭血肉模糊。森森白骨从小腿中断,翻折出柔韧却也薄如蝉翼皮肉。
这是比电影或者艺术创作,还要具有冲击力场景。
保安围住顾时洸并不乱跑,似乎是想保护第现场,好让警方前来时更好查办。
不知过多久,盛闻景丢在副驾驶手机振动,他摸索着接起,等待对方先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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