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闻景从浴室中走出时,顾堂正在拆后厨送来晚餐。
“小馄饨。”盛闻景捏着毛巾走到桌前,然后蹲在顾堂身边,拿起勺子先盛块。
“干净浴袍在浴室,先去洗个热水澡。”顾堂道,“小心感冒。”
盛闻景嗯声,穿好拖鞋,刚走到房门边,听到顾堂说:“坐在凳子上洗,膝盖尽量别沾水,待会帮你处理伤口。”
膝盖只是擦伤而已,算不上什需要注意伤口。
不知为何,盛闻景忽然发觉,心头无端涌上来股暖意。
他顿顿,低声说:“知道。”
他忽然有话要说,却哽在喉头,不知该怎开口,才算恰当合适。
顾堂是……疯吗?
盛闻景想。
他脑海里划过许多话头开场,预备结束当下尴尬处境。
“要掉下去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盛闻景缓慢地爬起来,白色羽绒被从肩膀滑落至腰际,他用手掌撑着床沿,视线模糊地低头找次性拖鞋。
他是易惊醒体质,顾堂从浴室走出来时,盛闻景便隐约感觉到,他已经站在他面前,想要叫醒他。
顾堂在盛闻景撞到床头柜前,提前用手包住柜角。
盛闻景整个人向右下方歪倒,颧骨抵至顾堂手背,终于抓住次性拖鞋包装纸,但他整个人,已经完全处于岌岌可危,即将摔下床角度。
刚醒人,无论做什,都带着股软绵绵温吞。
顾堂看着盛闻景进浴室,却迟迟没听到淋浴器打开声音,他走到客厅,打算出门去买碘伏与创可贴。
雨还在下,并未比抵达酒吧时更小,顾堂手机里已经来过好几轮电话,都是顾时洸。
顾时洸比赛没找到哥哥,询问父亲,父亲严厉地警告他认真演出,舍得出门半夜飙车人,比赛居然得家人陪,才能安心上场。
顾总对小儿子说,你不臊得慌吗?
顾时洸扁扁嘴,手中动作没停,继续拨打哥哥电话,仍旧未接。
半晌,他才说。
不等顾堂回应,他又道:“给只手就好。”
半秒后,顾堂将手交给盛闻景,然后握拳,盛闻景抓着他手臂,借力坐直。
顾堂撑着他时,盛闻景能很清晰地感受到,顾堂手臂青筋迸发时状态,以及极其结实紧密肌群。
气氛奇妙且怪异,让盛闻景下意识四周找自己手机。
“啊……找到。”
盛闻景说。
顾堂看着盛闻景头顶发旋,发梢黏连着,是被雨水冲刷后,混作团发胶。
鬼使神差,他伸出食指,用指腹按住盛闻景发旋。动作很轻,却也是盛闻景能感受到重量。
盛闻景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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