遂钰心中微惊,以南荣臻身份,认得出奇珍异宝不在话下,但这黄花梨上过道色,若非近距离观察,应是瞧不出来。
萧韫是赌徒,这点在他以自身为饵,逼徐仲辛出手时,遂钰便已领教。只是他所思所想经过深思熟虑,给自己留足后路才决定行事,倒也并非完全不顾所有,放手搏。只是这次……真有后路吗。
这五千精兵,有何退避可言。
潮景帝虽未表露分毫犹豫之色,但能迟疑数日才做决定,便已是异常。
“保护好自己,皇帝固然重要,但那是他自己命。”
南荣臻沉声:“皇帝压抑自己,却并不代表消失机会主义者本性。”
玉罗绮乞求与遭遇,并不足以令潮景帝震怒,或者说在上位者视角中,类似于玉罗绮与司寇柊这样地方小人物,碾死他们比踩蚂蚁还简单,他根本无需在这种人身上花心思。
而动摇国本根基,才是决定铤而走险原因。
士兵吃不饱穿不暖,难以尽兴为国效力。忽视战死沙场忠烈遗属,则可将朝廷艰难树立威望,顷刻付诸东流。
这是萧韫无法忍受,且不可控结果。
称帝前,不择手段,成王败寇便是他信条。”
“个不在乎过程,只关注结果人。”
遂钰:“这和现在他……”
“似乎不太样对吧。”南荣臻说。
“大宸在皇帝登基前,并未有现在这般开放,以马背打天下皇子,称帝后却以仁义治国,文化礼教约束百姓。”
“每个人都得为自己性命负责。”
沿途风景化作数条横向线迅速倒退,南荣臻微微弓身紧盯夹道,警惕任何风吹草动。
“——小心!!!”
青年拍马
离开此地,再找由头出兵已非易事,若能深入敌营举拿下,则可劳永逸。
“个赌徒。”
南荣臻轻描淡写,评价道。
马背之上如履平地人,甚至动手为遂钰整整凌乱长发,从怀中掏出牛皮做发绳塞给遂钰,说:“你那发簪摇摇欲坠,换个东西束发吧。”
“黄花梨作饰,看来这些年赚不少。”
登基前后萧韫,言行过于割裂,以至于登基后多有朝臣反抗,认为皇帝遵循旧制为迂腐。
以内阁为首,抨击皇帝不思进取,认为大宸多年前险些覆灭,便是由于先帝不作为,肆意挥霍懒惰怠政,朝内外故千里之堤毁于蚁穴。
本以为会迎来新制度,却未想皇帝仍走先帝旧制。
“秀州他本可以声不吭,将此事草草略过,因为现在不是整饬秀州好时机。”
“宗祠动什都行,唯独不能涉及军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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