遂钰坐在玄极殿外,单手撑着下巴,手边是烧得火热小炉子,顶端架着网,四五个小橘子排着队溜边站,剩下又摆些花生。
玄极殿台阶共三十九级,遂钰坐在最高台阶角落,这里避风,既能望月又不引人注目。
话至此处,潘谓昙压低声说:“看似固若金汤大都,说不定早就是个四面漏风筛子。”
此话大逆不道,遂钰听得胆战心惊,潘谓昙这是在否定朝廷近年来所做努力,以及萧韫大半为人赞叹政绩。
“可以当作没听见你刚才话,谓昙兄谨言慎行。”
潘谓昙:“听不听见,现在也不重要,西洲悄无声息潜入大都已是铁证如山。”
晚上还得当差,遂钰与潘谓昙告别,独自坐在河边吹会风,确定身上没有酒味后才缓慢地朝皇宫走。
,潘谓昙当即招呼倒酒,笑道:“醉方休!”
遂钰哪能喝那多,他只在家中小酌几杯易于入睡即可,本身对饮酒这件事没有兴致。
潘大公子酒量好,黄汤下肚仍精神振奋,耳清目明,说话都不带磕绊。
他绕回燕羽衣用袖箭偷袭事情,用筷尖沾着酒液,放在茶碗中搅拌,“记着家中老父叮嘱,门心思只顾和大人表忠心,倒忘们起先聊是袖箭事。”
“两年前,家新开几家铺子,进货时手底下掌柜发觉马吃饲料月比月多,货车损耗也成倍涨。做几十年老掌柜,账簿中丁点问题都逃不出他法眼。”
倒是潘谓昙,喝得醉醺醺,小厮扶着他上轿,多般注意也防不住他脚底踉跄,个趔趄,差点摔个狗屎吃。
夜里当差简单,皇帝也不是日日都批折子。说来好笑,自从皇帝后宫无所出,将女儿送进宫里大臣们都急,种“夜不议政”神奇,默认规矩在群臣之间横行。
除非必要,没人会去打扰皇帝夜里做什。
简单来说——
他们希望皇帝多多临幸后宫,不必过于勤政。
“账有问题得查,积得多变成坏账,虽说每年都有损耗量,但这种东西就像利滚利,总有天兜不住。”
“商户能立刻彻查,但陛下统辖着全天下大事,攒在水沟黑泥便越积越多,最后股脑涌进大街,谁都得遭殃。”
“掌柜暗中派人调查,最终从箱南边来货物里,找到十箱箭矢,都是大宸军中制式,却在打造技艺上不太相同。”
遂钰:“这是如何发现?”
“们私下找位从军器局致仕老师傅,他认出这是西洲铁匠手艺,还是西洲专供皇室军队铁匠,司寇门所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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