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开出来,段从祯正等在路边,微微低着头,百无聊赖地踢路边石子。
男人身上还穿着医院单薄病号服,松松垮垮地披着外套,脸上带着伤后疲惫,却没什表情,看上去就像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疯子,危险而带着病态美感。
即鹿还从不知道段从祯受伤之后会给人这样感觉。
微微低头,即鹿压下心口躁乱感觉,深深吸口气,把车开过去。
段从祯上车,单手扣上安全带,“出门左转。”
即鹿摸出车钥匙,迟疑地看着他,还是有点担心,微微皱眉,“你真要这走吗?那个医生都说你最好留在医院里。”
“什医生?他就是个护士。”段从祯嗤笑声,语气里带着轻蔑,“你指望护士给你诊断什?”
即鹿听他话里话外带着天生傲慢与偏见,有些无奈地摇头。
“没事,真。”段从祯揉揉他发顶。
即鹿还是不相信,抿着唇,有些犹豫。
“你到底为什要这做?他又没有惹到你。”
即鹿回头看眼身后垂首站立护士,和他身边地狼藉,欲言又止地看眼身边面色平静而散漫男人。
就好像刚刚闹出麻烦不是他似。
医院花坛边,有只黑色猫蜷缩在围墙上睡觉,段从祯从围墙边走过,顺手把它推进绿化带里。
身后响起小猫受到惊吓嘶叫。
新开泰餐厅离他们房子不远,再走条街就是海滩,即鹿找地方停车,下车时不经意瞥见上次见过,正在装修店面,此时已经装潢完成,格外漂亮。
是家新开花店。
微微顿顿,即鹿望着花店橱窗上摆着鲜切花,有黑魔术,有唐菖蒲,还有荷兰雪山……
店内,穿着制服人正在醒花,握着花枝十分新鲜娇嫩,即鹿甚至能嗅到花朵露水气息。
段从祯下车时候就看见即鹿望着花店出神,男人雾蒙蒙眸子染上鲜见光亮,却又很快黯淡下来,像是梦醒般觳觫怔,飞快收回目光,不再去看。
“今天不死,保证。”段从祯笑着摸下他脸,指腹抚过男人带着淡青眼底,“去开车吧,等你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快去。”
“……”
即鹿没话说,唇线抿直,点点头,转身往停车场走。
段从祯无所谓地耸肩,“他是没有惹到,但这并不代表不能惹他。”
即鹿轻叹声,无可奈何。
“你开车来吗?”段从祯偏头看他,“还是说们要坐地铁?”
“开车。”即鹿说。
“那就好。”段从祯满意地笑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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