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具里变声器早就被取下,秦方律原声清晰地传出来:“他们不喜欢男生穿女生衣服,或许是不希望男性失去强硬、变得柔媚。但特质是不分性别,女生可以很酷,男生也可以很美。”
“所以你不仅没错,更不用羞耻,反而应该自豪,你尝试打破人造边界,只去体验生命本质形式。”
阮存云难得笑:“哪有你说得那高大上。”
尖锐面具直指阮存云,庞然怪物近在咫尺,他却感到前所未有心安。
“谢谢你。”阮存
“你不觉得奇怪吗?是男生,却穿女孩子衣服。”
“点都不觉得,裤子裙子,不过是盖在人身体上遮羞布料。”
秦方律说着,慢慢放开阮存云,侧身打开旁边玻璃柜。
闪着金属光泽面具重见日光,没想到是此情此景。
“人因为生理差异被分成两类,被称为‘男’和‘女’,但男应该怎样,女应该怎样,每个人应该怎样,这不是自然准则,只是社会概念。”
当时,当时——”
实话呼之欲出,阮存云徒劳地睁大双眼,企图从稀薄空气中汲取勇气。
秦方律随着他心弦震颤,面上却不显露,手掌沉稳地包裹住阮存云冰凉手:“慢慢说,在听。不论你说什都会接受,你知道,对不对。”
指尖传来温度那温暖,阮存云手心出汗,秦方律把他握得更紧。
阮存云紧紧闭上眼,试图逃离部分现实:“你记不起来很正常,因为当时不是这样。那时……穿着女生短裙,戴着假发,穿着高跟皮鞋。”
秦方律从柜子里取出那副沉重头盔,双手紧握,缓慢地戴到自己头上。
模糊记忆被灌进鲜活血液,阮存云呼吸凝滞,呆呆地望着秦方律。
手指颗颗把扣子推开,角头先生把上衣脱下来,露出结实完美光裸上身。
他从远处步步地朝阮存云走来,身躯舒展,姿态从容,气势凛然。
恍然回到几年前盛夏。
终于亲口说出来,现在许多年轻人见怪不怪事情、仍然被许多长辈嗤之以鼻行为,阮存云终于把自己抽皮又剥骨,毫无掩藏地袒露在爱人面前。
半晌没等到回音,阮存云惴惴不安地睁眼,紧接着就落入个紧到让人窒息怀抱。
秦方律条手臂就足以把阮存云揽进怀中,此刻他用上两条手臂,严丝合缝地箍着怀中人。
“想起来,你那时有双紫色眼睛。”
两段回忆清脆地撞上彼此,如飞鸽扇翅落地,如泉水叮咚入河,擦肩而过时刻被盖章确认,阮存云在窒息中哽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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