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,军中已无余粮,战马也都斩杀尽。如今苍州城坚壁清野,将士们饿着肚子攻三日,次比次难打,”幕僚拱手,“除非他们出苍州城,否则此仗难打。”
旁副将
耳边,战鼓又被敲响,云梯架上墙头,波波晋军冲上来。
“杀——”赵锡拔出剑,脚步点地间疾步上前,拧腰裹身,剑刃挑即点,划破敌军喉咙,流尽腔热血,盔甲上血痕未干,还要再战,再战,战不停歇,直到守住这座孤城。
天子守国门,君王死社稷。
“王爷!”
河清声凄厉大喊,赵锡转过头去,看见柄长枪自河清胸前贯穿而过,赵锡个箭步想要冲过去,然而却有更多人拦住他。他是王爷,是他们拿生命护着人,他只能看见河清点点,被吞没不见。身后,守城将士个皆个倒下。
半步!”赵锡登楼远眺,却从无援兵出现。重重包围之下,连消息也难以传递进出,他只得凭猜测。“他们攻势越猛,就越说明他们心急,或许,朝廷大军已经在赶来路上。”
“可若是他们没来呢?”河清侍立在赵锡身侧,左眼纱布上渗着斑斑血迹。几日之前,他替赵锡挡下暗箭。
赵锡转过身,面色苍白,然而神色坚定。“他定会来。”
即便他不来,这座城,也并非为他而守。
赵锡抬头看天,今日正是十月十五,下元节。
“王爷,守不住啊……”
京外灞桥上,孩童们还在追逐打闹,嬉戏间欢声笑语,凤箫声动鱼龙舞。还有人在贩卖花灯与冰糖葫芦,沿岸摆摊,鼓乐喧天。
鄢城里,赵锡随众将士推抵城门去,清朗嗓音划破穹苍,“誓死守城!”
“决不后退!”宋清明劈下大刀,抹去面上血迹,又冲上去守城。“饿死这群叛贼,梁地将士还在等们!”
城下战车投送油桶火箭,蔓势火光片。撞车次次撞下云梯,郑元明久攻不下,暗自唾骂自己怎就选苍州这块难啃骨头。
武朝下元节很热闹,会点天灯,放孔明灯,这日宁京,即便在夜里也明亮如昼,从高处看去,宁京坊市就是烟火人间。
郊外高山上,有无数孔明灯被点燃,缓缓升起,漫天烛火映着人们脸庞,承载着无数征人亲眷祈念,蔚为壮观,远到紫禁城中都可看见,胜过满天星辰,更何况今夜月明星稀。
个又个孔明灯从指尖脱离,缓缓飞向高空,玉笙音寒,烟花在空中绽开,笼中烛火熏染着纸上墨字。
“信女宋陆氏,不愿儿封侯拜相,只求他平安归来。”
“吾弟锡,平安归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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