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冽回应他,是深吸口气,翻转手腕,紧紧握住他手。
乌宇恬风垂眸,入手白皙手掌纤细但有力,骨节分明、指节颀长,但掌心中冷汗涔涔,无论乌宇恬风怎努力都无法焐热。
他拧拧眉,最终丈量下雪星和凌冽坐骑距离,用力,就将凌冽从马背上拽过来、整个抱到自己怀中。
受惊白马高高扬起马蹄,凌冽也下意识惊呼出口,下瞬,乌宇恬风俯
次不忠,万事勿用。
但同时,若能原谅背叛者,这个叛徒会因为那点惭愧之心,百倍地报答你。
这样人,往往比心忠君者更加好用。
山下是汩汩流淌淮河水,那道高高堤坝,如今只剩下河堤边沿点点残垣。若非还能听见舒明义吵嚷声音,凌冽只当刚才河面上闪而过艳红色,只是他看见幻象。
他依旧看不懂韩乡晨。
河面上也浮沉着桐油,他们下意识就往冰凉河水中滚,想扑灭身上钻心刺骨痛,却因此染上更多火油、腾起更高火。
而站在大坝边缘,身上衣衫都被烧化韩乡晨,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般,只笑看眼江南方向,就张开双臂、从大坝上跃而下——
轰隆声,山摇地动。
舒明义终于勒住发狂马,转身欲救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布满裂口大坝破开,声势浩大河水瞬间淹没整个峡谷,通天巨浪将所过之处巨石、树木和房屋都吞没。
清澈河水渐渐变黄,如出笼猛兽,呼啸着扑杀向戎狄驻扎山谷。
既然当年苟且偷生,如今又为何要回来?
凌冽绷紧唇线,眉头紧锁。
还要用如此惨烈方式,终结自己生命。
与他并肩策马乌宇恬风,自然也看清楚那自焚、用身体点燃堤坝下炸|药韩乡晨,他沉默片刻,伸出手,轻轻将凌冽因太用力而泛白手指从马缰中解救出来。
他牵住凌冽手,轻轻唤句“哥哥”。
部分来不及撤退戎狄军队被裹挟进水流,岐镇附近军帐、拒马也悉数消失在滚滚泥水中。秦州太守负责带兵断后,放下下游三道闸口,以防四溢河水冲入下游城镇中。
而埋伏在两侧高山上蛮国勇士乘胜追击,纷纷持弓而出,簇簇箭雨落,将狼狈逃窜敌人射杀在泥泞中。
“……叛者其惭,遇战必勇*。”
山中腥风,微微吹起凌冽墨发,他捏紧马缰,小声叹。
这是从前在宫中读书时,老太傅点在《易辞》中句,老先生给他和皇兄讲为君为臣、讲知人善任,说帝王权术、说权御制衡道理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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