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现在没有风。
春风解风情,便没再刮。
为这寒凉夜添上暖意。
可哪怕春风不再,该乱依然会乱。
譬如人心神。
和记忆里相差甚远。
哪怕是当初她车祸流产,赵叙宁也只是在她病床前红眼睛。
后来跟她姐在医院争执,也不过是声嘶力竭地喊过几声。
却未想过有朝日能看到这样赵叙宁。
本就是句气话,积攒多年怨气在她跑过来时候发泄出来。
这条路上只有她们两人,能听到风吹过树梢声音,灵动又寂寥。
或许这世上路都样,艰难坎坷。
但走路方式有千种万种。
沈茴也不知道是以什样心情走下三千阶,只是她每步都走得沉重。
也不知走多久,反正周遭路灯有几盏已经坏,黑漆漆地看不见路。
山顶。
昏黄落日悉数隐没于山后,青葱山有几分春日生机,慧常寺香火旺盛,来往游客仍络绎不绝,不过大多都是下山。
三千阶入口跟缆车入口相比,冷清惨淡。
暮色四合,整座城市灯光在瞬间亮起,山下光点斑驳,随意瞥就能看到这座城市最高建筑。
沈思妍坚定地站在沈茴身后,而沈茴背对着路灯站着,双手插兜,背影萧索。
沈茴闭闭眼,步步坚定地朝着赵叙宁走过去,在她即将跪下时伸手拉住她,瘦削身
可没想到,赵叙宁真做。
她说要步叩上三千阶,那便是步叩,步都做不得假。
这就是赵叙宁。
坚韧赵叙宁。
沈茴站在原地,眼前模糊,沈思妍给她递张纸过去,沈茴却下意识背过身,抬手擦掉眼泪,“眼睛进沙子。”
沈思妍在她身后打开手电筒,为她照亮前方路。
直到她听见膝盖跪地声音,头也重重磕在石阶上声音,这才顿住脚步。
她和赵叙宁隔着十几级石阶,赵叙宁却像看不见她似,只专注地看着前方上级石阶。
赵叙宁神情如既往地冷,浑身都脏兮兮,白大褂已经被她团起来扔给旁梁适,她身上白衬衫开两颗扣子,袖子也挽上去截,脸色苍白,额头大颗大颗汗掉下来,唇上没有丝血色。
这大抵是沈茴第次见到如此狼狈赵叙宁。
不会儿,沈茴朝着三千阶走去。
“二姐。”沈思妍在她身后喊:“你干嘛去?”
沈茴头都没回:“赎罪。”
沈茴坚定不移地往下走,双白色运动鞋很快沾染灰尘。
沈思妍也不敢越过她,更不敢拦,只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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