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是皇兄相邀,”宁王笑,“做弟弟,自然不敢推辞,皇兄请——”
皇宫就这大点儿地方,御花园逛来逛去也就那样,所以皇帝带着宁王到城楼上走走。
他们自然地聊起来李从舟在宣武楼那场大比,聊许多从前在王府时光,最后又谈及近日朝堂。
“大学士让朕觉着很陌生……”
或许是今日气氛好,皇帝对着宁王终于吐露出心声,“从前他们都是襄助们贤臣,如今怎会变成这般丑陋模样?”
杨孚擅直谏,在岭南学派很有名望,惠贵妃点点头,太后也觉着是个好名字。
于是宫人纷纷跪下报喜,三阳公公也派他身边小太监往礼部和宗正院去报信——给九皇子记录玉牒。
众人逗弄着孩子玩会儿,惠贵妃就借口小儿贪睡,带孩子先回去。
剩下太后母子三人,倒在寿安殿西暖阁下坐,道和乐融融用顿午饭。
六月暑热,这会儿又还在三伏天里,皇帝这几日也没胃口,没想在太后宫里,有母后和弟弟陪着,倒是多进半碗饭。
得都合不拢嘴。
找宫人来给那粉嫩大桃子切开掰做四份,挨个赏皇帝、宁王和惠贵妃。
桃子很甜,水分也足,太后看着九皇子也高兴,便让皇帝给孩子正经挑个名字。
“贵妃贤德,是念着你头疾不好意思催你,如今孩子天天大,宫里宫外流言不少,你再不小九定下大名,叫人还以为他是失圣心呢。”
冯太后这话是笑盈盈说,但也隐含有重敲打之意,皇帝忙点点头,说句母后教训得是。
宁王耸耸肩,高门望族
之后太后就要午睡,临行前,她叫住皇帝,却只是叮嘱他让他好好休息,这让皇帝多少有些意外。
——他每次来寿安殿请安,朝堂政事上,太后总是要提醒他两句,这回竟然没有。
还没等皇帝反应过来,太后就先摆摆手回内殿,给宁王跟他剩在这儿站着。
宁王笑着拱拱手,说他这就要告辞出府。
皇帝却从后叫住他,“四弟今日若不急着回府,不如……陪朕走走?”
礼部挑选择来那四个字,意思倒都好,榕和椋都是佳木,楼意重屋、用在皇子名号上稍显平庸。
而剩下那个标字,既可释为高枝,又可做旌旗表率之解,传出去只怕言官又要议论、朝臣又要揣测。
——本来党争就让他烦心,不想因为给孩子定个名字再惹什纷争。
所以皇帝思来想去,最后圈那个榕字:
“‘榕树栖栖,长于少殊。高处林表,广荫原丘’,这是前汉杨孚咏榕之句,就叫予榕,可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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