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丁府衙为人谨慎,甚少落下什把柄,”李从舟在信里写,“杭城百姓还多有赞他,说他给杭城修不少义学、义渠。”
云秋皱皱眉,义学、义渠这种东西都是表面上,只要有钱谁都可以修。而且自从办善济堂桃花关学堂,云秋才发现里头门道很深。
他们桃花关上学堂,还因为是教授医道、学子数量不像府学那般多,加之要有药材损耗、备器具等需要些经营巧思。
江南大营霍统帅已经给皇帝送去密报,皇帝如何反应还要看这几日朝堂上文武群臣态度。
李从舟说他切都好,只是对外还装着病,等朝廷对这些虫卵、蛊毒事情有个定论,他再出面彻查江南河道事。
——这样,就能将宁王府、四皇子和徐家从党争里摘出去。
而李从舟也查清楚:
杭城府衙姓丁,膝下无子、唯有三女,长女配给榕溪县县令,次女嫁给布商曾泰家公子,小女儿最近在议亲、看中是福州船政四子。
来去棚里逮鸡,顺口问句:
“公子,今岁来庄上过年人多?”
——要是人多,现在他们几人就先吃只瘦些,等到过年再宰肥鸡。
云秋在心底默默算算——云琜钱庄上大家都有地方过年,恒济解当里有小昭儿、张勇两个,还有个善济堂小左,其他姑娘们都是到酒楼过年。
他这正说着各人去向,外面就进来人敲门。
云秋撇撇嘴,小声议论道:“这府衙倒挺会往高里攀着去。”
福州船政手底下管着多少船只、码头,单是船运工人都成百上千,沿海带船商、商队,哪个不要来讨船政好。
这位置是个肥缺,虽只是个正五品官,但民间却有俗谚称:给得船政老爷做,便是皇帝也不换。
这位置上,哪怕指头缝里流出点儿,都是十数万两计数。
至于那榕溪县,则是杭城东南端最靠近福州个县,县辖五乡廿村,地处最北个村正好在长河入海口,也是远近闻名渔村。
虽然对方穿着粗布麻衣,可云秋还是眼就认出来这是银甲卫。
那银甲卫和云秋对上眼神,知道对方已经认出自己,于是先对贺梁点点头,然后从怀中取出厚厚沓信递与云秋。
也不等云秋打赏,那银甲卫抱拳拱手就离开田庄,翻身上马很快消失在村口岔道上。
贺梁这会儿也回过点劲儿来,这样人可不是信使这简单。于是他往后让让,找个借口给云秋留出空间,自己到堂屋里面忙。
云秋拆开信封,抱着信纸坐到暖桌旁,逐字逐句地看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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