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
外柜后站着是薛洋,他还有两笔账要对,给云秋见过礼后就抱歉地喊小左出来陪着云秋。
陈勤不在,请三日告假,说是要准备办喜事。
原来前些日子,李大娘给陈勤说门亲,相看是清河坊崇礼斋学正长姊。崇礼斋是京城府学之,内设教谕、博士、录正、出纳、学正等职。
这位学正姓关,是外乡人,少年时父母双亡,全仰赖姐姐辛苦给他拉扯大,后来中举后便被分到崇礼斋,他也就给姐姐从老家接过来。
虽说学正只是九品小官,但到底算官场里“老爷”。原本陈家是攀不上这样亲,可那位关小姐早年嫁过人,那人性子恶劣虐打家眷,所以后来关先生中举后就和离。
是那个卖酒妇人!
就是兴庆府文期酒会上,那个想没进去门又严辞拒绝他帮忙妇人。
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,他这路上还到处去找人家呢,结果对方却恰好来到京城,要到善济堂看病。
瞧她身形壮实、脸色红润样子,也并不像是有暗病,倒可能是她背上孩子。
云秋这儿正想找借口避避庄上这位姚老板,妇人出现时机好,他便扯过来点心指指对面妇人背影,两厢配合下,暂得脱身。
大抵是因为这样缘故,关小姐直不愿再嫁,只扮做寡妇模样深居简出在崇礼斋后巷间小平房里。
崇礼斋学谕老先生有回摔伤腿,是陈勤帮忙给送回去,因此和这位关小姐有过面之缘,当时陈勤看她鬓边戴白花,只匆匆点头就送人进去。
反倒是学谕老先生看着他们起做媒心思,派人打听清楚陈勤在京城营生之后,又托人找出来这年轻人当年秋闱应试答卷。
——字迹工整、词句通顺,虽然政治眼光略显稚嫩,通篇下来却无处修改,看得出来是个有主意孩子。
学谕有此意,又找来关学正细说说这事,学正也正替姐姐着急。不过他尊重长姊,并未完全应承,说要回去问过姐姐心意。
妇人果然是来给孩子看病,这会儿已经由小铃铛引着进内间,听见云秋他们脚步声,妇人还警觉地回头看眼。
对上那双圆睁虎目,云秋立刻报以善意笑。
妇人皱皱眉,不知为何个陌生年轻公子要对她笑。倒是在前面引路小铃铛探头发现云秋,叫声:“云老板。”
这是善济堂规矩,冲着外边儿人,律管云秋叫老板。
妇人见是医馆相识人,便收起浑身戒备,也冲云秋点点头后,由小铃铛引着进内间、拉起垂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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