渐渐,山也就变成荒山,附近百姓也大多搬迁到凤翔府、兴庆府,那地方偏僻又三面有山遮挡,最后竟渐渐成个坟场——
城中病亡鳏寡孤独,因疫病而死人和家畜都是拉到那地方就地填埋,西北大营里抓获戎狄俘虏死,也是拖到那里去烧。
昨日苏驰折腾死那个西戎领主今天也是由几个勤务部新兵拉着出营,结果刚架好柴、倒好油,还没点火呢,那具尸体就突然抽搐起来。
开始两个小士兵并没当回事,只以为是那人体内泥鳅在挣扎,还当成笑话说,结果下刻,尸首骨骼就发出咔咔声、人也缓缓坐起来。
坐起来人还睁开眼,眼珠浑浊泛白,
云秋看着他,满脸都是愁。
犹豫再三,还是给自己刚才那番担忧吐个干净,偏偏说完以后还直白地强调遍:“是担心你!不是要窥探军机。”
“好,”李从舟笑,趴在小几上探身、用指尖轻轻扫过云秋眼尾,“们秋秋最乖——”
云秋唔声,脸下就憋红。
……干什突然叫他小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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剥取漆树皮、栎树皮加上感应草捣碎出汁,又用这种植物溶液浸泡皮革半个月到个月。之后,用软布吸去多余水分,就能上绷架拉紧晾干。
等这次晾干后,再用薄刀刮去皮革上残留物。最后是根据软硬度需求,套上模具敲打成所需大小形状。
这套流程做下来,少说是三五十天。
云秋盯着那个护项,心都揪成团,从前再危险、哪怕是后背被炸成片烂肉,小和尚都没戴过这个。
李从舟收回手,回到罗汉榻上坐正,沉眉长叹口气后,学着敞开心扉、像宁王待王妃那般,告诉云秋自己心里话——
“不是什军机,只是怕吓着你。”
今日他们正准备去审问剩下两个西戎领主,结果才走到地牢门口,就听着大营之外传来阵骚乱。
李从舟循声望去,发现是西北大营西南边儿个乱葬岗。
那里是凤翔府北郊外处山坳,原本山上有泉水、山谷中是泓深潭,但是连年战祸损毁山上树林,潭水干涸、山泉断绝。
可见,这回情况是当真危险极。
李从舟对着铜镜解下护项,换掉身上那件可能沾染上血污袍子,转身正准备跟云秋好好说说话,却发现窝在罗汉榻上小家伙不知为何竟然红眼眶。
李从舟:“……”
这人,脑子里到底在想什呢?怎独自个儿坐着都能给憋出泪花花。
他伸出手,轻轻弹云秋下,“又胡思乱想什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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