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事,”李从舟打断他,“您只管说,方不方便的我会想办法。”
骑马要双手握缰、扬鞭,可巧手炉也要用双手揣着,点心本想反驳,但抬眼看看李从舟后,不知为何,就是觉得此人可靠、能够托付。
于是点心不再犹豫,将云秋素日的习惯一一道出,细枝末节无一不明。
李从舟也用心记,遇到不明白或者模糊的地方也开口细问,一点儿没给点心当下人,反而态度很恭谨。
闹到最后点心都有点儿不好意思,忍不住赞了一句,“公子能有您这样的朋友,也算是此生无憾了。”
去歇着,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我单独同你讲,这样也能多睡会儿。”
点心不疑有他,自然满口答应。
云秋也高兴李从舟对他的照顾,跟着点心上楼时,还回过头来给李从舟摆摆手,挂着融融梨涡给他说了个:“明天见!”
等点心伺候云秋用过水睡了,李从舟还等在檐下、半边墨衫都落满雪,他远远看见点心,竟双手抱拳躬身一拜,给点心都吓得后退。
“其实是在下想要请教,”李从舟的眸色在雪夜廊灯下,显得别样深沉,“云秋素日惯用爱用的东西,我会准备好带来。”
李从舟听着这话,不知为何脸上闪过一丝落寞,然后他摇摇头笑,“你家公子值得的。”
最后点心与李从舟又细细絮叨了半个时辰,李从舟离开的时候街上已经积了一层薄雪,天空中的落雪倒是停了,他翻身上马、缓而稳地回王府。
过丰乐桥、走雪瑞街出永嘉坊,李从舟回到武王街宁王府上时,亥时刚过,他没走正门,而是敲开王府角门直接返回沧海堂。
角门的门房睡得迷迷糊糊,见着他时穿衣裳的动作还有些惊慌,然而李从舟只是摆摆手,让他不必拘礼。
直到李从舟走远,那门房才揉揉眼——也不知是不是他睡糊涂了,怎么感觉今日世子的心情很好,竟然还对他笑了笑。
点心愣愣,半晌后他挠挠头、有点不好意思地笑,然后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,给李从舟让到楼下新加盖出的一间窄间。
这房间在楼梯下,一进门左手边是一排高架子,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茶具,正前方有张小几、上面摆着灯烛和纸笔墨,小几旁齐着桌腿放了张宽不过三尺的木板床。
“外头冷,明日您和公子还要出去……”点心解释道,“这里本是柜上的茶房,素日大郎他们中午也会到此小憩,这两日就借给我住了。”
李从舟点点头,耐心等着他接下来的话。
“公子畏寒、便是夏日里也经常手脚冰凉,往年冬日出去他都要随身带手炉的,但这个可能骑马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