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肉坑坑洼洼,像被什东西炸到。
顾云秋边稳稳端着烛台替点心照亮——处理伤口这高级事,他可做不来。
点心小时候是杂役,顺哥那群恶仆还在时,他总是被打,身上大伤小伤不断,烧伤烫伤什更是家常便饭。
只是……
点心蹭下鼻尖上汗,明济师傅这伤要严重许多。
就这坐着说会儿话工夫,他出头脸汗,也不知道是两个人挤在条被子里热,还是单纯紧张。
掏出随身巾帕擦擦脸,今天这热汤算是白泡。
点心刚才收拾衣裳出去,顾云秋那套自然是送到浆洗房。
但明济师傅衣裳裤子上都沾着血,而且那僧袍后背块全都烧坏,也没办法缝补。
他拿在手中时无措,最后找个木盆先放着。
“那阿爹路平安。”
宁王笑着捏他脸颊下,“照顾好自己。”
顾云秋乖乖点头昂声。
直到宁王和萧副将起身离开,他才忽然意识到:
宁王之所以选择晚上来和他说这件事,是因为宁王知道他早晨贪睡、起不来,所以专程晚上与他告别、次日让他睡饱。
人,你让爹怎放心?”
萧副将:“那些毛头小伙子只知舞刀弄枪,哪里能保护好人?”
顾云秋:……?
他舔下嘴唇,看看父王又看看萧副将。
若不是他手要用来扶住被子——让锦被透风不至于捂死小和尚,又不会豁口开太大被父王发现他床上有人……
刚才王爷和公子说话,他不方便进去伺候,就按着顾云秋要求去找随行大夫,谎称是自己烧水时不小心烫着,讨来罐烫伤膏。
“好好好,小点心真聪明!”
顾云秋披上外袍、翻身从床上跳下来,接过那烫伤膏就和点心起帮李从舟处理伤口——
怕被外面银甲卫看出端倪,顾云秋和点心只敢点盏小灯。
借着烛火微弱光,顾云秋发现李从舟后背上伤并不是简单烧伤、烫伤。
看着走到门口关门、笑着与他挥手宁王,顾云秋也跟着笑起来,终于敢抬起手,轻轻挥动两下——
宁王走后,点心重新推门进来。
“公子。”
“呼——”
顾云秋长出口气,忙掀开被子。
他现在真,非常想抬起双手捂住脸。
——听听,他们说这都是什话?
百余人银甲卫竟然保护不他个十四岁小孩?
人正三品侍卫怎就不会照顾人?
顾云秋讪笑两下,直觉萧副将是被父王带偏,又劝两次无果后,顾云秋也不坚持,只让萧副将留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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