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云秋埋头在他颈侧，小和尚常年浸在禅寺，身上总有股令人舒适
檀香，然而今天味道有些不同，他鼻翼扇动，细细嗅
嗅。
李从舟
僵。
“香香。”顾云秋笑，脑袋往里蹭蹭，放松下来挨着小和尚睡。
“……”
看着他甜睡脸，李从舟嗤声：
喜欢踢被子、占满整张床不说，还总喜欢抱点什
。
好几次他醒得早，都发现自己竟然心安理得地睡在李从舟怀里。他尴尬得脚指头抠地，却发现小和尚根本没和他计较，甚至都没提过这事。
看着次次帮他掖被子李从舟，顾云秋深深地明白：
小和尚是个好人。
大大好人。
满头卷发脸：
“聊聊？”
乌影蹭去手背上血，冲李从舟伸手，露出颗尖尖虎牙：
“窝朋友。”
他说话虽腔调奇怪，但确确实实是中原官话。
他身罪孽、满身杀戮，身上全是散不去血和腥。
哪有什香味儿。
闭眼摇头，他手却拉高被，将怀里顾云秋裹紧：
——也就这小傻子。
怀抱恶鬼，还敢说自己嗅是莲。
所以，像是约定，他也直爱等小和尚回来起睡。
李从舟是后半夜回来，见堂屋灯还亮着，就知道这是小纨绔扮家家酒把戏。
他摇头，脸上表情却还是柔几分。
洗漱完，掀被子上|床。
小纨绔被他吵醒，揉揉眼睛带鼻音说句“你回来啦”，然后就得寸进尺地滚进他怀里。
……
承和八年九月初九，重阳。
这日明明没下雨，只是皇帝陛下大赦天下，李从舟却回来得很晚很晚。
顾云秋趴在圆桌上等困，最终在点心劝说下，不情不愿地爬上炕，却还是坚持在堂屋内给小和尚留盏灯。
卷好被子缩进去，顾云秋也终于知道自己睡相并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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