玩笑话开始,苦闷想再插脚,便没那容易。
秦庭将谢玹抱得更紧,直至宛如藤蔓般将人缠上才肯罢休,心中与面上表情却比方才畅快许多。
“爹娘当年把送去蓬莱,没几年萧家就出事,但当时不知道原因。”秦庭缓慢地说着,不时有白雾喷出,“因为他们瞒得很紧,李缙不知道,太后不知道,也不知道。”
“所以……你是前几天才知道?”
秦庭闭闭眼:“是。”
譬如面对曾经要置他于死地谢端。他能将本该血雨腥风嫡庶之争化为绵绵细雨,端着那点不太真诚心,将谢端哄得团团转,自此愿意为他肝脑涂地。
譬如面对心硬如铁萧陵。对方那双眼看过世间诸多艰难苦恨,真情与假意,却还是没能移开落在谢玹身上注视。
譬如他秦庭自己……
这位小殿下早就知道,自己接近他,唯有利益之图,到最后,竟是谢玹轻轻抽身,自己却无法从中摘除干净。
他低头埋进谢玹脖颈间,深吸口气。
枫扇不离手,行书、作画皆在此之上,证明你惯用扇,而非其他。哦,你轻功应该也还行,但相反,你相识已久,次都未见你用过剑……”
谢玹说着,忽觉自己手动弹不得,低头看,秦庭正牢牢地抓着,指节都被揉搓得泛起灼热般红。
秦庭是知道,即使谢玹现在正窝在自己怀里,也还是冷。
谢玹突然道:“你若心中实在难受,愿意当你倾诉对象。”
想想,又补句:“随时。”
也许,这世上真有个人能懂他呢?
他没有讲蓬莱,而是讲起秦家,那个他生中只呆十年,却要辈子都要背负在身上秦家。
“爹秦游月,曾是汴梁城数数二才子,但其实,那些世家子弟们大多不喜欢他。”
谢玹:“因为他与你样?”
秦庭笑声,闷震声从二人紧贴之处荡开:“嗯,与样,城里姑娘们都对他心心念念,那些年,可挡不少人桃花。”
像是被支流矢击中。
周遭是嘈杂马蹄之声,漫天雨帘般箭朝秦庭周围射来,没有支能突破他牢固防线。
倏地,有根“嗖”声,不知是从何处偷溜进来漏网之鱼,穿过他胄甲,撕开他里衣,嵌进他血肉。锐利尖头与肉体碰撞,留下道不算严重伤口,却既疼又痒,还带着丝飞蛾扑火甜,让他骤然间溃不成军。
人前谢玹是功利、冷漠、决绝。
但他总是在许许多多奇怪事上,展现出惊人耐心与温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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