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时清抬起头来。
他脸上红润渐渐褪去,因为紧张,唇色亦是惨白如雪。但此人既是从科举令中杀破重围来到京中,定然是有番才能,只不过囿于寒门身份,无法大放异彩。
他冷静下来,眉眼也顺势变得沉静而坚韧。
“是。”顾时清缓缓道,“是臣下时心急,惊扰殿下,还望殿下恕罪。”
“”二字没机会出口,秦庭就“啪”下将折扇拍在桌面上。
这副动作把顾时清吓跳。他是读书人,却说出这般违逆祖宗妄言,心下本就忐忑,又见外人在此,心中火苗霎时便熄几分。
若不是杜喻之早先告诉他,朝中李大人在小殿下心中恐怕不简单,他也不会脑袋热就来敲谢玹门。
顾时清后知后觉地品尝到点无地自容羞愧,他低着头,红色从双颊蔓延到耳后根。
“你来求见,只为此事?”谢玹表情凉凉,“男子汉大丈夫,考取功名只为委身于人下?”
若论识人功夫,谢玹可以称得上是过目不忘。
这位名为顾时清青年,曾在谢玹视野里出现过。
早在不久前,谢玹在紫鸾殿中当众推动运河开凿事宜时,他就曾在那些眼神灼灼年轻*员里看到过他。
这群人之所以能被谢玹话说动,是因为他们都是经由科考入京。
那时他们正赶上科举令推行之初,十年寒窗朝热血,这些寒门学子有为民请命机会。却在世家门阀重压下碌碌无为,只能终日干些浪费日子活计。
这话说得着实有点重,顾时清顿时急道:“不是!臣下胸中满载腔热血,愿为君为民,开天下盛世!”
“既然如此,你是想复兴科举令?”
谢玹话音转,冷不丁问道。
头扎进死角顾时清怔,傻傻愣愣:“小殿下……”
“你来寻,想必也是为此事而来。”谢玹道,“也想天下寒门之子有机会入京展抱负,即便没有你这般莽莽撞撞地找上门来,也不会忘记这回事。你下去吧,这事急不得。”
谢玹当日那番言论,让他们看到微茫希望。
是故散朝时,顾清时对太后并没有行太繁复朝臣之礼,反而极其恳切地朝谢玹俯身叩拜。
他竟然有机会随着杜喻之下永州。
谢玹淡定地擦拭唇角茶水,道:“何出此言?”
顾清时微微抬眼,小心翼翼地向秦庭所在方向看眼:“臣下此举虽唐突,但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下决定。殿下不知,许久之前臣便对殿下心生仰慕,臣不求名不求利,只求陪伴殿下时……求殿下要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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