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知道小屿在这?!他还睡着,你就带这多人闯到他灵堂里,你连最后安息都不愿意施舍给他是吗!”
贺灼怔,空洞眼神落到那口孤零零薄棺上,属于混血冰蓝色眼睛宛如冰冻海洋
偌大灵堂原本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,可现在道路中间却如摩西分海般让出条通路。
年轻贺家主走在最前面,身后跟着两排训练有素保镖,手臂上全都绑着吊唁黑纱。
直走到季听澜专门为他拦警戒线前,贺灼垂眸扫眼腰间形同虚设条带,淡声道:“大哥,让进去吧,你知道这个拦不住。”
季听澜怒不可遏:“小屿都死你还不放过他吗!”
“不是要抢,只想看他眼,就眼。不信他死,他走时候明明好好,还说下次回来有话和说,不可能就这无声无息地死。”
“大哥,把小屿尸体给吧,他既然嫁给,就应该葬在家。”
贺灼身深黑西装,指端捏着支鲜嫩白玫瑰,胸前昂贵布料在走动间勾勒出方形胸肌轮廓。
从人满为患大厅穿过时,两侧玻璃窗映出他坚冷瘦削下颌线,仿佛雾气笼罩静湖中失去伴侣黑天鹅,优雅而颓丧。
而此刻大厅里香樟棺木中躺着那位,也确实是他成婚三年爱人,季庭屿。
半月前,休假大半年季庭屿被临时委派去叙斯特战区跟随采访,七天前,于交战地牺牲。
季庭屿任务紧急,来不及和家人好好告别,只跟贺灼说句:“等回来,有话和你说。”还破天荒地露出头顶两只小猫耳朵给他摸。
贺灼当时满心欢喜,以为三年名存实亡婚姻终于让这只野性难驯小猫学会服软,向他低头,甚至还精心准备邮轮之旅和烛光晚餐,毕竟季庭屿归期是他们三周年纪念日。
但他没等到那句话,却等来爱人死讯。
季听澜坚决不答应:“你再不出去就报警!王叔,去叫保安!”
“不用去,你人进不来,警察来也没用。大哥,小屿在这儿,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,你让看眼就好。”
从他死讯传来,到尸体回国,都由他哥哥季听澜全权负责,而季听澜不准贺灼探视眼。
就连现在,他作为丈夫想要吊唁自己爱人,都被拒之门外。
“给滚出去!”
装满水茶壶随着季听澜怒喝从灵堂里砸出,直直冲向贺灼脑袋,“嚓”地声在他额头上摔得四分五裂,殷红血流瞬间涌出,涓涓而下。
而贺灼只是面无表情地敛下眉,抬腿继续往里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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