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抱住季临川,紧紧地拥进怀里,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嚎啕大哭,哽咽着道歉:“对不起,对不起小川,也不想这样,以前也爱过你,也期待过你出生……你相信妈妈好嘛?不要生妈妈气。”
季临川怎会生气呢,他像是完全没有开发出生气这个功能漂亮玩偶,捏着妈妈那几句道歉和点曾经爱就要感恩戴德喜极而泣,激动得开口都是沙哑,像是小心翼翼地用气音求证:“真吗?”
“真!当然是真!”
安洄急于表现自己迟来母爱,看着季临川被期待嵌满眼神说:“你还记得吗?怀你时每天都给你讲故事,和你聊天,陪你起挑可爱小衣服,们那时候还能感受到彼此心跳,是不是?”
“嗯嗯嗯!记得!妈妈心跳很
或许是根植在女性骨髓里母爱发挥作用,又或许是还未泯灭良知终于战胜生理上厌恶,安洄并没有把季临川埋进土里。
她在惨白月光下看着自己孩子,看他身上被记者、佣人还有自己撕烂小西装,脚上不太合适但仅有双旧皮鞋,粉嫩脸蛋上肿起那老高巴掌印,和那双失去光彩眼睛里绝望和愧疚,终于如梦初醒般想起来,这是自己亲生儿子。
她怀胎十月生下来孩子,她曾发誓要给他所有爱、让他在自己庇护和关爱下无忧无虑成长宝宝,她本应该众星捧月受尽宠爱小王子,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欺负成这幅模样。
季临川今年已经四岁,但自己没有为他庆祝过次生日,没有给他做过顿饭,甚至在本应阖家欢乐除夕夜,她和季商都会特意吩咐佣人把季临川黑屋子关好——“不要让他爬出来,大喜日子平白倒人胃口。”
什样父母会这样穷凶极恶地对待自己孩子呢?季临川独自长到这大,甚至连顿团圆饭都没吃过。
安洄在某个恍惚瞬间愧疚得不能自已,深觉他和季商这样人渣都该被千刀万剐。
她接过小铲子放在边,盯着季临川看良久,然后试着慢慢抬起手去摸他脑袋,发现他柔软头发和乖驯样子和正常小孩儿并没有什不同。
甚至在她伸出另只手,想要帮季临川把衣服上脏东西摘掉时,小季临川下意识闭上眼睛,胸脯几不可察地挺起些——因为他以为妈妈要抱自己,所以紧张到屏住呼吸,想要关闭所有感官,全心全意地体会妈妈给他拥抱。
在他短暂又痛苦四年生命中,得到唯个拥抱。
安洄眼泪当时就落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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