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临川并不介意,握着小熊猫爪子说:“你不慢,你很好。”
是最好最好小熊。
被嫌弃小熊终于有自己玩伴,他兴奋得把苹果派顶在头上,围着季临川慢吞吞转圈,嗯嗯呜呜地用熊语问他:“所以这个是给吗?特意给做吗?也有玩伴吗?不会再被人嫌弃吗?”
小冰块脸连“嗯”四声,在祝星言看不到地方露出丝腼腆笑,“永远不会嫌弃你,陪你长大。”
所有人都结成对子出去玩,只有小熊猫始终是自己个人,羡慕地透过窗户向外看。
老师不忍心,牵着他小爪子去找玩伴,小熊猫紧张地竖起圆耳朵,准备很多礼物,特别腼腆,但是小朋友们看到他就满脸嫌弃,避得远远。
小熊猫耳朵垂下来,落寞地动动。
他不想老师为难,努力摆出标准熊猫笑,然后拿着本看过很多遍故事书慢吞吞走到角落里。
但是不等他把书翻开,盘苹果派突然递到面前。
你还、你还记得?”
他紧张得呼吸和心跳全都乱成团,眨不眨地瞪着人双眼血丝遍布,殷红骇人,不受控地沁出泪来。
可正被噩梦缠身人回答不他。
*
十五岁那场事故后,祝星言就再没睡过次好觉,失眠、盗汗、多梦……这些已经成家常便饭。
祝星言惊讶地抬起头,再次看到那个在大雪中把自己抱回教室小男孩儿。
小季临川依旧板着张冰块脸,拿着那盘苹果派僵硬地问:“你有对子吗?”
小熊猫傻呆呆地摇头,“嗯呜。”没有。
季临川说完就把那盘苹果派往前推推,还在盘子里放两颗竹子味果冻:“那你愿意和结对子吗?”
小熊猫愣住,整只熊呆若木鸡,惊喜得从椅子上栽下去,但他爬起来后还是说实话,“可是动作很慢,会拖你后腿……”
他梦境大多是杂乱无序,灰暗压抑,只有黑白两色,像是被关在漆黑片海底,喘不过气来。
他拖着沉重双腿向前,走得很慢很慢,祝星言能感觉到身体里器官运行得十分艰难,心跳紊乱,呼吸滞涩,缺氧肺部好像要炸。
连梦境都在提醒着他命不久矣。
潭水尽头忽然出现线天光,如同流萤划开夜幕,祝星言呆愣地望过去,在流萤下看到三四岁自己。
他那时还没学会化形,是只矮矮圆圆小胖熊,培育园老师给每个不会化形小动物都选个大孩子做玩伴,但是小熊猫动作太慢,玩游戏时会拖人后腿,没有大孩子愿意带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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