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溯侑将那把线捧在掌心中，食指微动，音色惑人：“是
。”
“是不想走。”
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在夹缝中渴求亲情
半大孩子
，妖也行，妖鬼也好，世家贵族如何，族人亲眷如何，通通跟他没关系。
从瘦骨伶仃，
藏不住。
薛妤感情迟钝，可毕竟审过那
多人，男人看女人眼神如何，她再清楚不过。即便他隐藏得再好，那些或刻意，或无意间流露出来眼神，比任何温情脉脉告白话语都来得直白灼热。
隐隐间，她早有察觉，此刻得到证实，也只是微微屏息瞬，觉得顺理成章，理所应当。
“你是妖。”她垂着眼，手指间勾出几根长长丝线，被她
绕，缠，就成把，绵柔无害地垂着，纷纷扬扬几百根，话语却丝毫不乱：“纯正妖族血统，并非妖鬼，当年那对男女，不是你亲生父母。”
“你身世有疑，天赋颇高，当年那场走失，家族长辈未必没有苦衷。”她顿下，道：“你若是被认回去，身份不低于人。”
那块被口脂染红肌肤擦干净，却越涂越乱，像画笔下凌乱晕开点。
她索性不再去管，而是用食指指尖触触自己唇瓣，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点奇异余温。
心跳，有点快。
原来，这便是世人嘴里喜欢。
这种令人猝不及防旖然氛围中，薛妤不说话，溯侑也就保持着这个近乎任她所为姿势，摁着手指骨节，哑然道：“女郎。”
“答应过你，你随时可以走。”
话说到这里，溯侑已经全然明白她意思。他微微低头，看着她根根洁白修长手指，伸手勾勾其中根长线。
“不走。”
他眉尾微扬，含着笑，絮语般叹息着道：“邺都有规矩，公子终身不可入世家外族。”
这个时候，薛妤严谨地纠正他：“若放人，便可以。”
薛妤撤身退回来，与他面对面坐着，两人大红嫁衣交叠着纠缠在起，珠环相撞，铃叮做响，现出丝糜烂美感。
她杏眼微睁，只见烛火下，对面男子下颌微抬，喉结锋利，神色是难得懵懂，苍白耳根浮出片云霞似红，这样看，透露种无辜又诱人纯情来。
“嗯。”她轻而慢地应声，抬眼问：“喜欢，是不是？”
溯侑想过千万种情愫被戳破情形，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情况，他静默片刻，而后在那双直白而澄澈杏眸中以舌抵着齿尖，认命般笑声，道：“是。”
理智告诉他千万遍，现在还不是时候，还不是时候，可这样情形下，他没法不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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