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是这种讥讽负心汉的语气?
“我困了。”黑泽冷酷地说,“先挂了。”
夏树:“哦,好的,晚……”
“嘟——嘟——”
挂断的忙音从扩音器中传出来。
“我觉得也是,工作怎么会有意思,除非我是资本家。”夏树说,“我以后想当自由发明家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总感觉我的猫可能力气比我大。”
“丢了它。”
“那不行的,我得对它负责,如果弃养,它就只能流浪了,万一遇到什么虐猫的心理变态……”
电话那头,依然只有黑泽先生平稳的呼吸声。
就像是睡着了一样,轻轻的。
夏树刚想开口询问,却突然噤了声,一个堪称荒谬的想法浮上来。
也许,黑泽只是想听他的声音,呼吸、说话、笑,什么都好,他想要确认‘北条夏树活着’这件事。就像他的猫,会半夜趴到胸口,听他的心跳。
“……黑泽先生?”他问,“你睡了吗?”
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、玻璃相碰的脆响。
于是北条夏树放松下来,忍不住笑了,并不知道喝醉对黑泽阵这种极为克制的人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。
夏树慢吞吞地走到阳台,今晚没有云,月亮清晰如银盘。
他说:“那你打给我,是想聊天吗?”
黑泽:“不是。”
泽低笑了声,不置可否道:“嗯。”
他没再说话了,呼吸有些重,拂得人耳畔酥酥麻麻。
北条夏树能幻想出他的样子,薄咬着根烟,目光虚在空气中,整个人冷冰冰的,像是要和夜色融为一体。
他感到脸颊刺痒,收拢手指:“……黑泽先生,有什么事吗?”
黑泽语气淡淡,反问道:“没事不能打给你?”
北条夏树甚至连一
“心慈手软。”
夏树反驳:“不,我非常无情。”
他以为对方会嘲笑这句有些孩子气的话,但黑泽没有。
良久,他咬牙切齿地说:“好。对猫倒是心软。”
夏树:“啊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我们来聊天吧。”
“哦。”
“你的工作内容有趣吗?”
“不。”
夏树:“……啊?”
对方又不说话了。
夏树耐心地等着,醉鬼总是多话且莫名其妙。
他支着下巴数星星,一阵夜风过来,拂得树林沙沙,像是松涛声,远处的蝉鸣絮絮不绝。
夏天又回来了。
“啊?”
他又讥笑:“不熟?所以不行?”
用这种问责般的语气,十分强盗逻辑,简直莫名其妙。
北条夏树却蓦然变得心虚:“没有啊……我就是问问……”他有些担忧地问,“黑泽先生,你是喝酒了吗?”
“……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