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家泽不声不响地看她会儿,直到乌蔓端着煮好泡面转身,被他吓大跳,端着锅手抖,差点整锅泡面前功尽弃。
“……以为您今晚不回来,就想着明天再走。”
“不用回家过年?”
乌蔓垂下眼,很轻地嗯声:“没什好去。”
郁家泽心里突然舒坦点。
楼传来女人喊声:“亲爱,开饭吗?晨阳也饿。”
小男孩跟着软软地喊声爸爸。
郁父应声,把雪茄搁在阳台烟灰缸里,对着郁家泽扬扬下巴:“下去吃饭吧。”
郁家泽站着没动。
“您说是,公司有个报表没处理完,怎配上桌吃饭呢?先去处理它才对。”
两步走上二楼,郁父已经站在阳台,手边夹着只雪茄,视线盯着花园里依旧散落在草地上锤子和坦克车。
郁家泽走近,那味道飘至鼻尖,他不动声色地皱起眉,尼古丁味道让他想吐。
“你越来越出格。”郁父语气淡淡,听不出喜怒,“大过年,拿锤子回家?”
“只是看见弟弟那个车从去年玩到现在,觉得有必要教育他下。既然父亲您不管,这个做哥哥总得管管吧。”
“胡闹!怎不管?”
人就是这卑劣生物,当有人作为更悲惨对照时,自己那些恶心事似乎也变得不那难以接受。
他迤然在桌边坐下,叩叩桌面:“再拿副碗筷来。”
“您也要吃吗?”
“有问题?”
语气是自嘲轻松,那些难以名状嫉妒,悲哀,愤恨都是落入湖面水滴,转瞬就消逝融于眼波底下,看过去,他依然是无风湖面,那平静和自持。
*
郁家泽驱车回到自己别墅,本以为是片黑暗,却发现客厅还亮着昏黄灯光。
那只小鸟还没走?
心中微微诧异,他推开门,开放流理台上堆着几片菜叶和切好西红柿,炉子上小锅咕咕地温煮着,乌蔓扎着丸子头在台子两边飞来飞去地忙活,自得模样仿佛真是只快乐小鸟。
“不是您曾教过吗?爱得太过东西容易毁灭,要冷眼对待切。特别是你心爱事物。”郁家泽语带讥讽,“从前喜欢只鸟都得亲手杀死他,现在让他捶辆没有生命车,已经很仁慈吧?”
郁父愣,抽口雪茄,烟雾在口腔里停留,又缓缓飘出:“他要玩,就让他玩。”
郁家泽搭在栏杆上手指不知不觉绞紧。
他沉下脸,笑着说:“这可不像您。”
“晨阳用不着你管。你先管好手下分公司,今年又是赤字,废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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