踌躇片刻,还是沿着小路往深处去。
又是喝酒又是伤心,他真很担心段泽会厥过去-
小路并不是很长,很快便到尽头。
尽头是座新坟,坟前摆着瓜果和坛酒。酒坛坛口上缠着白绸,随着雷雨前闷热风晃动,仿佛飘动招魂
要是花醉在就好……
傅陵游在心里把段泽翻来覆去地骂,骂会儿又无可奈何,打算等下随便找个理由,把兄弟几个都带去喝酒,然后“不小心”落下陈野。
手段虽然拙劣点,但管用就行。
还没等他酝酿完情绪,忽然江知也伸个懒腰,起身道:“想解手。”
傅陵游:“……?”
江知也停住。
“不能去?”
“段泽说他不想被打扰。”傅陵游忧郁地叹口气,“好像还带两坛酒进去,真是不知死活。陈公子,你就和咱们块儿在外面等吧。他若是个时辰没出来话,就是醉死过去,还得受累去把他扛出来。”
江知也沉默须臾,随便找棵树,抱着伞坐下。
傅陵游偷偷瞄他。
这是长命百岁之相。”
“长命百岁?”江知也被逗笑,“谁说?”
“说。”-
顺安道上落石早已被清理干净,看不出半点车马或者死人痕迹。
天有些阴沉,厚重云低垂着,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。
两人你瞪瞪你,互相看会儿,江知也心虚地扭开头,恼羞道:“不行?”
“啊行!当然行!”傅陵游赶紧站起来,顺坡下驴,“你们几个,都跟走,走远点,别打扰陈公子!”
帮人立刻呼啦啦跟着站起来,训练有素地绕到远处小山包后面。
江知也:“???”
他茫然地在原地站会儿,不太确定地朝林子深处望望,感觉事情有点古怪。
……好像无动于衷。
段某人教东西行不行啊??
刻钟过去,江知也连姿势都没换过。
傅陵游蹲在树底下揪草根,看似无聊,实际上心里急得都快冒烟。
他段某人也没留下什关键时刻打开来就能管用锦囊妙计,就交代这几句话,拍拍屁股走,留下自己筹莫展,真是混账!
江知也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,打心眼儿里不愿意靠近顺安道。
他走得心不在焉,连前面人停下来也没注意,头撞在傅陵游背上,捂着鼻子倒退两步,茫然道:“怎?”
傅陵游回头,抬下巴:“喏,到。”
“到?”江知也纳闷地环顾四周,没找见自己坟,“在哪呢?”
“沿着前边这条小道直走……哎,你站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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