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岁少年,此刻却像个被抛弃孩子样,在街路上无措又漫无目地前
景眠隐约记得,上次如此汹涌发作,还要追溯到两年前,他十八岁那年。
那晚,是妈妈忌日,他被景国振拉着出席某个大人物盛大生日宴会,他在无人注意角落里发病,却被个身体残疾哥哥安抚下来。
虽然直到现在,他也没能记起那个人是谁。
遗憾是,自己再也没机会和对方道谢。
景眠口唇干涩。
景眠擦擦嘴,低喘口气,支撑着想站起身。
腿却是软。
…
没有任何次发作比此刻更加严重。
胸腔仿佛被悲恸绝望气息浸润得密不透风,又像是沉入大海后无声溺毙,脑海中切感知都被抹去,只剩下车祸那天浮光掠影场景,伴随着接近真实声音,不断地循环往复。
接着,他转身。
房门被轻轻关上。
被陈列在床边物品被染上余晖,切陷入沉睡,静悄悄。
*
夜风透着股沁人凉意。
。
景眠站起身,戴上帽子,把手机也留在床边,他关灯,只在床头留盏微弱壁灯,晦暗光线将他整个人笼罩在走廊交错阴影之中,他好像融进夜色。
回忆很残酷。
或许更残酷,是害怕触及记忆反反复复浮现在脑海,帧画,句句清晰,每当伤口结痂,便会被鲜活锋利碎片生剖血淋。
景眠没觉得命运不够公平。
站起身后,走几步,又因为小腿发软而不受控制地摔倒,再撑起身.
“妈妈…”
“妈妈……”
景眠没有擦眼泪,只是向前走着,边小声道:“终于可以见您。”
他重复很多遍。
创伤后应激障碍最经典症状,是‘闪回’。
从赛场钟表倒数那十分钟开始,直持续到现在。
意志和身体,
都再也撑不住。
这也是景眠没有药物干预缓解时,撑最久次。
刚刚入春,这座城市还没能褪去晚冬特有寒气,人们依旧穿着厚实卫衣和外套,三两结伴,在林荫街路上慢慢闲逛。
景眠走着走着便蹲下身。
他摸到林荫带旁树根。
膝盖着地后,景眠开始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,伴随着剧烈咳嗽,明明胃里翻江倒海,却吐不出任何东西。
生理性泪水肆意滑下脸颊。
真正不公平,是他还在假装切如常地参加比赛、结婚生子,而妈妈尸骨埋葬深土、墓木已拱。
这是留下来人,需要赎罪。
但这罪是他,
不是任先生。
景眠在原地站很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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