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为什会去收起这堆无人问津杂志,没人去找,她那时候都不觉得孟厌还会再回来。
是记忆中那个日益模糊、天真爱笑小男孩叫她于心不忍。
纪戎接过洗到发白帆布包,和李姐道谢。
说着说着,李姐红眼睛,“主家事,也没办法,这些东西之前给他也留不住,他没有自己房间,小少爷还会撕他书。”
“你,你叫他别怪。”
“江夫人买本童话杂志给他念,里面写那只兔子最后得游泳健将,这才把人哄好。”
“小崽子很喜欢那本叫《童话王国》杂志呢,江夫人嫌续订麻烦,直接跟杂志社定十年。”
“那个时候孟厌才三岁,跟个小萝卜丁似,现在肯定是没有印象。”李姐露出怀念神情。
纪戎对莲华路每个人都心存警惕,只认真听着,并不搭话。
个子矮小女人捏捏帆布包袋子,又叹口气。
“先生,等等。”胖保姆李姐年纪不小,跑得气喘吁吁,把拉着纪戎站到暗处。
纪戎只当还有遗物未交,站定不语。
“先生确实是孟厌配偶吗?”李姐喘匀气,探究眼神不停往纪戎身上招呼。
纪戎点头,注意到她手里提个帆布包。
年迈女人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。她露出点愧疚表情,愣愣神,有些突兀地和纪戎回忆起孟厌以前事。
她捏捏衣襟,面上发烫。
或许只是偶然间听闻孟厌快死,那个曾被爱包围小男孩忽然活过来,于是愧疚隔多年压上心头。
直冷眼围观着这长达十多年谎言与欺凌,她也并不算全然无辜。
烧毁别墅已经推翻重建,死去人也不允许再提,不止孟厌忘,她也快要忘记。
“孟厌七岁走失之后,童话杂志又陆续送两年。每个月都会有邮差来,直到杂志社倒闭。”
“就塞在邮筒里,也没人过问,被收起来。”
“他之前宝贝东西不是烧没,就是被叶夫人扔,估计只有这儿几本。”
“您替带过去给他吧。”她提起落灰帆布包,轻轻掸两下,交给纪戎。
“孟厌很小时候,有只心爱兔子玩具,玩脏之后不肯扔,被江夫人丢洗衣机里洗。”
“他就趴在洗衣机前面可劲儿哭,说兔子不会游泳,会淹死。”
江夫人,应该是说江雪君吧。
纪戎闻言弯弯眼睛,觉得是小狼崽会做出来事。
李姐眼里也带点笑,“大家都哄他说兔子游完泳就会回来,可孟厌难哄得很,非说洗出来兔子没呼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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