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勉将手藏于桌下,手指掐紧,用力到快要掐出血来。
列车即将进站,夏勉去隔壁便利店买牛奶、面包,还有盒巧克力,给李笠当明天早餐,再买站台票送李笠进站,帮他背包推箱子。
小年前后月台上旅客拥堵,夏勉和李笠肩挨着肩站立,听到附近月台有列车驶动声音。无论驶进驶离,那道长长轰鸣和铁轨震动声都能抽走人身体里道力气。
列车正点进站,李笠随着人流挤上前,身影被绿皮车厢吞没。他说:“五月见。”
夏勉说:“五月见。”
父。
两人相处方式无限接近于对“情侣”:同行时牵手,外出吃饭时点情侣套餐;冬天下雪,买围巾、帽子、手套都是成对。夏勉灰色,李笠米白色。
小年前夜,夏勉开车去火车站送李笠回家。那天下小雪,路面因前几天大,bao雪留下久久不化冰冻。全城车辆减速慢行,夏勉和李笠怕赶不及晚上九点车,就提早出门,将晚饭留到车站附近解决。
寒冬腊月天黑得早,沿街排餐饮店亮着通明灯光,从门窗缝里散逸出源源不断热雾。李笠指着家面馆,问夏勉:“去那家好不好?”
夏勉说:“好。”
五月再见,果然如李笠所说待不太久,满打满算只有三天两夜。他来趟坐夜车,回趟坐夜车,加上路上磋磨掉,和夏勉相处时间还不如路上花得多。
为捏紧这三天,夏勉向学校请假,关起门来和李笠留在公寓,没日没夜地享受肉欲欢愉。
李笠进门时被夏勉扒下内裤,后来三天都没能再穿上
李笠点小份清汤素面,因为他要坐整夜火车,就不想吃得太多太油腻。夏勉点牛肉面,另加碟大份牛肉,让李笠必须吃掉半。
“……年后开学,要待在学校做毕业设计。想尽可能做好点,这样才不辜负许老师四年间对关注。等做完毕业设计,大概五月份左右,就抽空过来找您,不过这次应该待不多久……”
李笠只吃几口面,就将筷子搁下,扳着手指给夏勉数日子。
“等六月顺利毕业,就留在B市不走。还没签任何家公司,因为想考公立小学或中学美术老师,在工作中和小孩子打交道,比较喜欢,应该也比较适合吧……”
李笠把未来规划摊开来讲给夏勉听,细细碎碎,掺着他平时轻易不会说出口内心想法。未来是流动,充满不确定性,李笠说很多“如果”和“但是”,唯不变就是落脚点——他永远选择降落在“夏勉身边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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