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嘉鱼是被上帝偏爱人,而乔郁绵恰巧站在天平另端。
所以他几乎毫无怨言承受生活毫无道理打压,努力解开命运交给他,
被迫放下小提琴手指穿入他后脑发丝中,驱散掉些冰冷,却驱散不掉几乎没顶绝望。
“你怎在这里,不是在肯尼亚出差吗?”安嘉鱼试图拽着他站起来,可他纹丝不动坐在原地。
他不想站起来,他终于在心底嘶吼出声,站着好累,活着好痛苦。
他看看那双用力拉住他手,又抬头看安嘉鱼脸。
失去小提琴,失去舞台,失去音乐,失去梦想。
区。
笔直道路尽头,有个人蜷缩在他家紧闭大门外。
乔郁绵抬头时候,时间似乎瞬间穿越回过去,这个眼神让他再次见到十七八岁男孩,无助,不安,茫然,让人不由自主想要用力抱紧。
乔郁绵按许久门铃却没有得到回应。
二十几个小时飞行过后,腰酸背痛。机舱温度太低,他想睡觉,却几次被冻醒,此时眼眶发酸,头昏脑涨。
他不知道这样世界还有什存在意义。
他不明白,安嘉鱼用多少力气才能秉持这样副如常面貌,装作什事都没有发生。
他只想说,你不要再伪装,既然不能再站上舞台,既然要割舍掉小提琴,抛弃人生所有意义,那们就不要再挣扎。如果痛苦,就认输好,不要硬撑,不要假装,们不要继续努力活下去。反正命运也不打算放过们。
乔郁绵轻轻抓住那只被医生宣告放弃左手。它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存在,它动动,就让人忘却脚下艰难与肮脏,看到最明亮光,最遥远美好。
他从很早以前就接受人生无常这件事,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公平这件事,人类是个整体,在共同完成场零和游戏,既然有人天生幸运,那就注定有人不幸。
顾不得脏不脏,他席地坐在安嘉鱼家大门前花坛边,茫然地抬头看着二楼没有亮光窗子,玉兰花开到荼蘼,探出枝上已经开始长出绿叶。
他拨安嘉鱼号码,可对方依旧不开机,他也只好等待,不知不觉就靠着行李箱闭上眼睛。
他好像睡着,可又能听到周遭环境里乱哄哄声音,风声明明该很温柔,却呼啸闯入现实与梦境夹缝中,带来彻骨冷,他再次被冻醒,于温暖和煦春光里。
他努力撑起沉重眼皮,发现那并不是风声,只是由远及近汽车引擎。
安嘉鱼跳下车却忘记关上门,直冲到他面前,伸出手臂紧紧圈住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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