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偶尔会在安嘉鱼脸上捕捉到瞬间失落,比如排练散场,比如他踏出地铁车厢回过头时候。安嘉鱼正抿着嘴低头看自己怀里向日葵。
——睡着?那晚安,开学见。
安嘉鱼说。
新年第天假日,乔郁绵像平日样,五点半起床,而后去客厅吃早饭,再回房间整理好书包,但他今天没有换校服,只在卫衣上别校徽。
“你要出去?去哪儿?”李彗纭带着橡胶手套从厨房里钻出来拦在他面前。
过。
如今那间原本与他毫无瓜葛寝室,换上只大号懒人沙发包,他可以整个人窝进去小憩,脚踝再不会被硬邦邦地板硌疼。桌上放只他专用水杯,冰箱里总塞着香蕉牛奶苹果和虎皮蛋糕,浴室里挂着专属于他擦手巾。
这切看似顺理成章,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跟安嘉鱼关系这样亲近。
吹过他长笛,穿过他睡衣,与他同床共枕过晚。
他从未奢求过在这样所学校里,和这些跟自己处于不同阶层同龄人有任何切实联系,他们十六七八岁,已经在为长大成人,独当面做准备。
“去学校。跟同学约好起学习,教室比较有气氛。”他有意放缓呼吸,用尽全力平静应对着那双随时随地都在审问他眼睛,让自己不要心虚,不要被轻易看穿。
“是,都谁啊,学校今天有人吗?”
“快期末考试,有些同学周末和假期都不回,留在学校里学习。”他发现自己居然可以脸不红心不跳说
乔郁绵对这个阶级固化社会没有幻想,看看自己母亲就知道,处于中层他们,即使拼尽全力,终其生也不能望见另些人项背。他有幸在人性还单纯时候,接触到这些佼佼者,善良他们当中说不准有未来科学家,艺术家,商业大亨,金融巨鳄,而乔郁绵自己则是个平凡人范本,努努力会有段相对平稳,无波澜人生,不会被瞩目,不会有什惊世骇俗成就。
他感谢李彗纭,拼命让他短暂站在高处,窥到不属于自己世界,让他解这些幸运降生在精英家庭人,让他摒除偏见,认清命运。
他也怨怼李彗纭,让他过早明白,看似相近人,其实就像大西洋与太平洋,因为密度不同即使碰面,也不能相融。
可安嘉鱼是怎回事呢……乔郁绵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值得深交与关爱价值,但安嘉鱼对他腔热忱,包容又耐心。
心脏忽然猛得跳,他终于意识到今晚奇怪之处,那个人明明要回宿舍,又为何要骗他,与他同路坐地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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