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止是她，初中毕业，那些班主任发短信送别每
个考入高中
学生，祝他们前程似锦。只是给男孩子家长会多发句：女孩小时候强些，但后劲儿还要看男孩。某某某定没问题！
这话没有丝毫科学句，可就是很多人深信不疑。
母子俩在沉默十分钟里暗中较劲，最后不怎
坚定乔郁绵率先动起来，回到电脑前，将“文”字删除，替换成
“理”，又立即去楼下打印店里重新打份，李彗纭在墨迹还温纸上愉快地签下自己名字。乔郁眠盯着那龙飞凤舞名字默默叹口气，反正已经选择自己不想上学校，学个自己不喜欢理科又能如何。更何况，就算他眼下他拼命拒绝，进入文科班，李彗纭也定会在毕业前两年中无数次逼他就范，不达目不罢休。
电磁好烦，他低头读题，不自
困，他用力盯着空白卷面，那些数字和字母纷纷从纸上浮起，绕着他飞来转去。他抗争十分钟个字也落不下，最终果断选择先睡觉。
不是偷懒，他们高中地处偏远，上放学来回，统共要耽误三个小时功夫在路上，不到六点起床，匆匆吃过早饭就紧赶慢赶按时上地铁，转公交，才能不误早自习。下晚修，到家早也要晚上七点半，洗澡吃饭耽搁半小时，十二点前睡觉，平摊给每科不过半个多小时时间，前面哪科稍稍耽搁，后面就写不完。
体育课统共半小时自由活动时间，他要在下课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露个脸，所以还能再写二十五分钟。于是他皱着眉，快速做完简单力学。之后电磁看得人个头两个大，他和物理向来两看生厌。
不只是物理，还有化学。
他再清楚不过，以自己资质和能力不该学理，而高整年里大大小小考试也印证这点，不加理化成绩，他排进年级前十绰绰有余，而加上这两门，别说全年级，就是在班里，也几乎要掉到十名开外。
可只他明白不够。
“儿子啊。”
上学期末，妈妈拿着他分科志愿单迟迟不落笔签名，而是将纸笔轻轻搁回桌上，平静地看着他，“妈妈觉得，你还是该再加把劲，学理科。毕竟你是个男孩子。何况高考之后，理科生选择面更宽不是？”
平静里汹涌都潜在中年女人眉心深深川字纹中。
乔郁绵算是晚生子，李彗纭33岁生下他，如今他十六岁，李彗纭正值更年期，情绪起伏不定难琢磨。在她看来，男孩子脑子没什毛病，都该学理。她不仅仅保有旧时代对理科崇拜，同样还带着对性别偏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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