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皓只是问他：“训练中心什
时候关门？”
他看
眼表，快九点，从这儿赶过去九点整，还能练俩小时。
“走。”陈嘉予只说个字，拿起自己和方皓
夹克和车钥匙，就出门去。关门时候，方皓站在门口等他锁门，陈嘉予心里动，右手拉住方皓小臂。这次，他没拒绝，任他拉着手。
他说，方皓自然懂。
“他怎……这多事，唉。那天在塔台写事故报告，其实
也感觉出来，他这个人吧……欺软怕硬。本来没把放在眼里，后来看敢怼你，他好像才觉得是个人物，左个右个主任叫上。”听完这切，方皓觉得这实在是堆糟心事儿，陈嘉予这两个字用点都没错。他既心疼陈嘉予，又想埋怨他怎对着件又件事情都只字不提。
最后，他转个圈回来，还是认可陈嘉予坦白。随后，又问他道：“所以你今天……模拟得怎样。”他是逮住机会，要次问个透。
陈嘉予这会儿也打定主意说十成十实话，所以也毫无保留地告诉他：“其他场景都很顺利，做416号那个事故模拟时候……还是停顿两三秒，就最开始。”
方皓说：“最开始有个适应过程，两三秒……也很正常吧。”
“不够，”陈嘉予严肃神态说：“MCAS只给你十秒时间反应，这十秒里面每秒都是事关生死，每秒都有价值。”导致波音737-MAX两次起飞时就坠毁MCAS系统，经事后调查发现，若系统不进行整改，则飞机出现故障后，只给飞行员不到十秒时间做出正确操作——即关闭MCAS系统。这个案例是近十几年以来波音最大飞安事故，当时在国内也导致全部MAX被禁飞数个月。方皓也很清楚他意思，所以他反驳道：“那是因为飞机系统设计有问题。”
陈嘉予只是说：“作为飞行员，不能寄希望于所有系统设计无误，所有零件正常运转。得做好哪里都有个不完美这种打算，意外来才不会太惊讶。”
方皓见他说有道理，没再接话——他知道陈嘉予对自己要求是他自己给自己设困局，除他自己，没人能带他走出来。自己再怎告诉他他做得很好，两三秒犹豫也没事，他自己不信，都是没用。
所以，他索性换个思路，问陈嘉予：“那就再练，直到你不犹豫为止。你不是想练吗，陪你练。737模拟器也会，培训过。”
饶是很解他雷厉风行做派，陈嘉予也愣下：“……现在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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