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铎走后,江弛予个人收拾完铺盖,又好好地洗个澡,躺在床上时候已经是后半夜。
他盯着头顶上湖蓝色塑钢天花板,突然觉得有些恍惚。昨天自己还趴在麦当劳桌子上勉强入睡,今晚就躺在个完全陌生地方。
身下床板很硬,身上被子单薄,脑袋下枕头上还沾染着别人气息,然而周遭切却让他感到从未有过踏实。
因为这是他第次睡在正儿八经床上,自打有记忆起,江弛予就跟着江小青四处流窜,这些年来他不是睡在地上,就是蜷缩在衣柜里,从来没有在床上睡过夜。
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,江弛予却没有睡意,他侧身往下铺望去,下铺那个人已经睡着。
十八。”郁铎将表格收回到抽屉里,站起身:“走,带你去宿舍。”
江弛予花40元天高价“租”来宿舍,就在工地生活区。江弛予跟着郁铎穿过片不大盥洗室,来到栋二层高活动板房前。
郁铎打开层扇房门,按亮墙上灯。房间里只有架双层铁架床,其余空间里堆满各种水电材料。
看样子,这里应该是间临时仓库。
铁架床下铺铺着不配套铺盖,上铺被行李箱以及各种杂物堆满。房间里除些生活必需品,没有其他多余东西。
郁铎平日里肚子坏水,睡姿却意外地乖巧。他略微侧着身子,蜷起双腿,大半张脸埋在枕头里,露出白净下巴。
江弛予这才想起,他年纪比自己大不多少。
想到这里,江弛予轻手轻脚爬下床,从行李袋里翻出张小卡片。
那是郁铎身份证,除几件破衣服,江弛予什都没有从舅舅家带出来,唯独带走郁铎身份证。
“还睡不睡?”铁架床年久失修,郁铎被江弛予自
江弛予刚放下行李袋,门外就探进颗黄澄澄脑袋:“郁哥,洗澡去?哟,来新人?”
他明白,这里原先是郁铎住处。
也许是因为收高昂“租金”,郁铎不好意思太苛待这个冤大头。他没有搭理四毛,先从简易衣柜里掏出根洗得看不出原色床单,又从自己铺位上拿起只枕头,低头凑到枕头前闻闻,反手扔到江弛予怀里。
“自己把床铺收拾下,将就着用。”说完,郁铎单脚踩在铁架床楼梯上,伸手从上铺抽出只编织袋,“啪”地声扔在地上:“袋子里有被子,卫生间出门左转。”
做完这些之后,郁铎跳下台阶。他这下不再管江弛予,随手捞过条毛巾搭在肩上,和四毛起出门洗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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