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们。”明炽点点头,“那时候想,如果等手术以后,还能看懂这幅画。”
——那些色块并不是无规律分布。
它们打底,就像手术前养身体那个月,有些时候他脑子清楚、有些时候没那清醒,也有些时候他像是在雾里茫茫然走。
但不论是哪种,都铺下片新浓墨重彩底色,这些鲜艳底色最终驱散那片茫然雾。
他沿着这些底色走出来,他给自己定个手术以后小目标。
……
明炽和明危亭在顶层餐厅。
这里视野很好,海上望无涯,海天交界近得像是就在眼前,又好像远到触不可及。
甲板上乘客们正享受最舒服午后。阳光慵懒柔和,风静水平,赵岚夫妇已经和淮生娱乐朋友混得相当熟,在起听几个年轻乐手玩音乐,匡砺和方航在船舷边聊天。
禄叔已经把邀请函都送出去。晚宴时间被定在这段旅程结束前最后天,他们会起和所有朋友吃饭。
!”方航怒吼,“等你二十岁以后再考虑!”
向栾超级遗憾地长长叹气,回到刚才位置继续练琴,又被方航拍着脑袋提醒注意给吉他防潮,邮轮上有专门给他们存放保养乐器地方。
向栾垂头丧气答应,其实咬着那块奶糖甜到不行,嘴角早咧上天。
方航收拾好东西,准备回来叫他去吃午饭时候,看到向栾难得地没在弹吉他,相当中二地张开手臂,惬意地闭着眼睛,让海风打在身上。
……幸好。
至少等做完手术,还得能看得懂这幅画吧。
明危亭只手撑在他身侧,肩膀俯在明炽肩头,看着明炽手里笔。
“这是们在雨里,第次重逢。”
每张邀请函都是手写,落款位置,两个人亲笔签名和印章都并排贴在起。
明炽终于找到合适时间,把画架在宽阔明亮露台上支好,开始处理那幅他手术前画、谁也看不懂疑似后现代艺术油画。
明危亭帮他调颜料和洗笔,两个人配合已经相当默契,明炽正在找想要那支笔,明危亭已经把小狼毫递给他。
明炽眼睛里淌出笑,本正经向专业助手先生道谢,屏息凝神,专心把那些轮廓勾勒出来。
明危亭看他画个角落,已经猜出来:“是们。”
幸好。
方航自己也余悸,他拍拍胸口,摇头笑笑。
幸好他们总经理那厉害,那棒。
幸好明炽还愿意回来。
他们也终于有心情去放松和高兴。太阳好看、云好看,海浪里太阳像碎金砂,连风都像是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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