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危亭看着他,抬起手,拢住明炽头颈,阖上眼抵住他额头。
明炽主动让他抵着,握住影子先生手:“过程可以忘掉。”
他轻轻咳声,又补充:“反正也不记得,都可以忘掉。”
明危亭点点头。
或许再过些年,他也会学着去忘。
他没有主动提起过这件事,明危亭低头看进他眼睛,神色认真,等着明炽继续向下说。
“不知道为什……或许。”明炽说,“荀院长说,或许有心理因素影响。手术前做个决定。”
他记得十年前事,按理来说,多少还能想起有关那家人些许过往、能记起他们长相。
可他什都想不起来,连那些画面都完全模糊。
手术前他留给自己信里,没有任何和那些人相关内容。他能根据前后发生情形和身上伤疤来推测出些,但也完全找不到相关感觉。
压嘴角,他也不解释,被明危亭把那只手握得很牢,又回头去找禄叔胳膊。
明禄从后面跟上,接回他手杖,和先生起把明炽扶着手臂架起来,越过前面那片涨潮留下小水洼。
明炽落在地上站稳,相当满意地给自己评价:“百分。”
明危亭眼里也多出笑,抬手去摸他头发,按住揉两下:“说错。”
“是‘更’不行。”明危亭说,“是家人。”
明炽那些朋友说,那家人,他们每个都说过不知道多少次让骆总跟他们断绝关系话——他母亲恨不得他死,骆承修也在采访时亲口说过,这个儿子切都和他无关,以后闯下什祸,也不必来找他。
采访不加剪辑地被放出来,那时候骆枳才十九岁,自己在天台学着抽烟,咳得连肺都要呛出来。
“要不是因为们,他定会走。”方航低声说,“们也拴着他,他比谁都清楚,把们这些人就这交给骆家,会是什后果。”
“……总之。”
“正好。”明危亭停下脚步,“你朋友们也和提起件事。”
明炽立刻回过神:“什事?”
“他们说,你早就已经没有家人——和禄叔是新家人。”
明危亭总结给他:“过程不表,结果明确。”
明炽笑出来,配合点头:“好。”
明炽胸口烫,他看见禄叔眼里同样笑意:“是家人。”
“荀院长还留首诗,让给他画幅画。”明炽说,“弃去者。”
弃去者,昨日之日不可留。
“不给画。”黑心债主说,“今日无烦忧。”
明炽这次是真笑出来,轻咳着点头:“确画不,是真不记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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